154 归途遇孩子群。

折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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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这样,后加进来的两人还是让前面的人有些排斥,如果不是因为有王爷在前面挡着,方拓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夜离这样的人走得太近。

    在戴弦的示意下,两人回走进主帐,没想到再听到夜离自作主张的将李奎等人没有说过的话编了出来。

    “王爷,李将军他们正候着呢。撄”

    座上看兵书的秦执抬起温冷的目光,这一眼叫夜离都觉得有几分心虚。

    半晌,秦执才淡淡地道:“下去吧,本王知道了。偿”

    夜离微松了一口气,扬声道了个是越过方拓的面前而去。

    方拓眉头紧紧一蹙,秦执还没收回视线,见状,道:“怎么”

    “没什么,只是王爷您的身体不宜饮酒,他们虽然好意热情,王爷还是寻个由头拒了吧。”义晋在出来前,还特地的吩咐了方拓要叮嘱着秦执,阙越被齐国要了回去,他们王爷身边早就没有这道保命符,不能再冒险了。

    秦执却拿着书,抬头静静看了他一眼,温声道:“无碍。”

    方拓再想劝一两句,秦执却已经摆了摆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方拓与戴弦对视了眼,没敢多言退出了帐外。

    而外面的夜离已经开始招唤着李奎等人了,方拓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戴弦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头,暗暗朝他摇头,夜离愿意这么做,他们只管看着就好。

    方拓又是一个挑眉,“他这样是在害了王爷。”

    “王爷近来的饮酒量也不少,你我又何以劝得住”

    戴弦说得是事实,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执拿自己的身体来作贱。

    秦执亲自犒赏三军,像这样的情形,今夜是首次。

    连拿下了齐国两座城池确实是该犒赏,也确实是该高兴的。

    平原之上,秦执斜坐于椅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着酒水,与众将士对饮,起先这些将士们还觉得别扭,害怕,随着后面越来越多人上前,气氛也搞开了。

    但大多数人都知道秦执身体不太好,都没敢上前碰得太多。

    “希望这次不要闹得太过分了,”方拓拧着眉站在不远处,声音压低了。

    戴弦对夜离这样的举动也有了不满,秦执如今谁也不敢劝,他如何便如何,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李奎见秦执一杯又一杯的慢饮,一轮下来,也敬了不少的酒水。

    当即替他挡开了不少的酒,劝戒上来敬酒的将士,“王爷身体不适,还是少饮为上,少饮为上”

    众人先是一愣,有些人一时半会想不到这个厉害的王爷有体弱症的这回事,经李奎这么一提及,众人才纷纷收了动作,在几个副将领的招唤下又喝成了一片。

    秦执懒懒地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椅子上,狭长凤眼穿过层层烟雾看向遥远的地方,那双眼细细地眯起,给人一种身在迷雾中的错觉。

    看出了秦执的不对劲,方拓和戴弦赶紧上前,“王爷”

    秦执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又似乎听到了,在一个缓滞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酒,自饮而尽

    。

    “王爷”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

    “王爷您的身体不好,还是”

    “笃”

    秦执放下杯子的力量重了几分,这样细微的声音在众噪音中并不响,可就是那一片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后方也随着渐渐熄了声。

    好好的气氛突然就这么被破坏掉了,秦执淡淡地摆手:“继续。”

    一语落,秦执已经喝掉了三杯水酒,身后的方拓几人想要阻止他再喝下去时,秦执却一摆手,人就起了身朝着林子的方向缓步走去。

    方拓几人互看了眼,秦执明显是不想让人跟上去的。

    安静的林子和草坪那边的喧闹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压抑的东西不断的积累在心里。一旦控制不住,就会朝外冲。

    诡异的月夜下,林内这抹暗淡的身影一步步的深入,并没有停歇的意思。

    再深的伤口只能自己舔着,捂着,不能向外宣泄。

    为了证明自己,为了活下去,他努力的向秦闻证明自己,反而让恨注满了心。他是个小人,容不得别人夺取自己的东西。

    容戟要为秦闻取他的性命,他不能手软,他不能死。没有谁比他更怕死了,他不知道死的滋味,却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为了她,他最后放弃了杀容戟。

    同样也为了她,去杀一个可能会影响她未来的人,他就是个无耻的小人。

    嘴角溢出腥红的血迹,一路滴行,直到承受不住,整个人朝前一扑,单膝落地,一手捂住心脏部位,另一只修长的手深陷泥土里,血涌不止。

    身体一翻,修长的身形仰躺而上。

    脸色白如纸张,完全找不到一丝血气的部分。

    是他逼走了她,五年了,他没有想过要放弃寻找,可是找了四年,他再也没有她一丁半点的消息,最后一年他放弃了。

    可心里的痛仍旧不断的日夜扩散,烙在心里怎么也拔不掉。

    “是我先遇上了你为什么”

    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他自己都昏睡了过去。

    林子外传来脚步声,是他的部下寻了进来。

    温冷的眼眸轻轻一阖,缓慢的起身,拭去身上的血迹,就像来时那样,并无其他的异样,如果不是他衣间的血迹,不会有人怀疑他刚刚在这里昏死过去了好一会儿。

    方拓携着数人进了林子,远远的就见背对着他们的秦执,头颅猛地一低,冲着那道背影道:“王爷”

    秦执一手负手缓缓的转过身,淡漠的视线落在身后李奎众人上,清雅又冰冷的声音传出:“回罢。”

    苍白无色的脸上尽是疲倦之色,在别人的面前,他还是那个手段狠辣的摄政王。

    没有一个人敢询问秦执身上的血迹如何得来的,仿佛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

    很多人只听闻其一,却不知道真正的背后实情。

    虽然有了猜测,却不敢多说。

    等秦执被方拓几个亲卫护送回帐,身后的李奎突然就将夜离拉住,在秦执的近身护卫里头,也就只有夜离与他们往来过密了,所以,一般秦执身边的事都会向夜离打听。

    但是夜离也是半路才被选来的,以前秦执的那些事情也就只听闻而已,方拓他们的嘴巴闭得严实,一点口风也探不出来。

    李奎他们知道的,夜离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夜护卫,王爷这回是不是因为我们”李奎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前方不远的酒席上。

    是不是他们敬得太过分了,所以秦执才会突然吐血

    只不过是人家王爷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他休弱,偷偷跑进林子里吐完了再出来。

    夜离摇了摇头,“王爷并非是因为饮酒的原因,到是一直得不到心情的放松,心里抑郁才会让他的身体更差。”

    秦执如果再不放过自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夜离这边刚没说几句话,这边方拓就已经一脸盛怒的冲了出来,抬拳就给了夜离一拳。

    揍和褁狠,夜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住了

    方拓一脸怒容大步走上去,再次将还未来得及起身的夜离拎起,“夜离,不要以为自己所做的就是对的,如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九条命来都无法弥补过失。”

    夜离也是怒了,反手就扭开了方拓的手。

    方拓分毫不让,到是身后追出来的戴弦一手扣住方拓,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王爷还在里头,别做得太过分了。”

    戴弦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黄冥也加入了劝阻之中,他和夜离一样从半路加入进来的,但是他不是夜离,想法也和夜离不同。

    离夜的出发点固然是为了让王爷放松心情,以助病情。

    可这样的做活,同时也对王爷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自家人不好好的团结一致,反而在这里起内讧,实在不该。

    “王,王爷”

    不知是谁先发现身后静静站着的修长身影,吓得一个哆嗦。

    站在帐前的秦执像是刚刚发现面前的热闹似的从天际撤回了视线,投在这群人身上。

    方括脸色一僵,急忙将夜离松开。

    “方拓。”

    “属下在。”方拓急急跪下。

    见此情形,大家都忽地散去了,帐前只留下秦执和方拓。

    方拓跪在地上,等待着秦执的处罚。

    但等来的却是秦执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竹筒子,方拓恭敬的接过来,有些疑惑的抬头。

    “水丞相连自己的嫡女都派出来了,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盯紧她。”

    方拓愣了愣,道:“王爷,如有必要时可要除掉”

    “去吧

    。”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那就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汇报他后再做出决定。

    方拓一走,整个天地又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方拓被掉走了,解气的还是夜离,这两个人在秦执的身边就是水火不溶的,现在一个被支开,正合心意。

    紧接着,连身边的戴弦也被派了出去,身边只有黄冥和夜离随身紧护。

    夜离的武功并不弱,保护王爷还是令人放心的。

    支走了两个人,夜离成了秦执身边最可近的人,黄冥处理一些近身琐事。

    “皇上派了钦差大臣来迎接王爷回京师,也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正阅着折子的秦执闻言抬头看了眼汇报情况的黄冥,“安排好钦差大臣的住处。”

    秦执只吩咐了一句,再无其他。

    黄冥没有再请示,当真真接让人将京师过来的钦差大臣丢进了一顶帐营里,对钦差大臣嘴里嚷嚷着要见摄政王的话视而不闻。

    这时的夜离则是神色闪了闪道:“王爷,只怕这样不妥”

    夜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对上一双温冷的黑眸,咽了下口水,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但同时也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些后来的人,并不如方拓他们来得可信。

    如果是方拓在此说出这样的话,只怕王爷的眉毛都不抬一下听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有些东西就可能公平对待,夜离自持武功超于方知之前,在王爷的面前却一直矮了一截。

    “方拓是个沉稳的人,不会随意与人动手。”

    更让夜离心里不舒服的是,王爷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替方拓说话。

    见夜离皱起了眉,秦执淡淡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缓声说:“你可知本王为何留你”

    夜离摇头,可他心里明白,王爷是因为他的武功才选中他的。

    “或许你觉得是因为武功的高低,但在本王这里,武功次要,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是必须有的。团结心是必须的,如果你再如此,在本王这里尽早会失去这样的位置。”

    说话间,秦执已经放下了折子,静静地看着他。

    夜离被秦执看得浑身一僵,没有位置的后果代表着什么夜离十分清楚。

    既然你不能胜任,只能由下一人来接替,而你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用平和的话气说出令人胆颤的话,却相当的有震憾力。

    “是。”

    夜离咬了咬牙,重重应了声是。

    秦执没有再看他,能说的已经说过了,如果真的不能改,只能换人了。

    损失一名高手护卫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夜在无声无息中飘三更,秦执仍旧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夜离太过敏感还是如何,总觉得秦执一直有做不完的公务,就好似不想让自己停歇下来的错觉

    。

    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想要利用这份忙碌来填补心中的空虚。

    如此的折腾,秦执还能撑到今日,并且还能与齐国那位并驾齐驱,实在令人想不通。

    四更天已快临时,一道黑影仿佛像是约好了一般,无声无息的闪入帐内。

    如果不是夜离的武功高,又闻得对方有些熟悉的味道,只怕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而案前的人却一直没有抬头,等着前面的人开口。

    见秦执并没有避讳夜离的意思,沉声道:“神隐家族的大长老要见您。”

    秦执的动作一滞,但只是一瞬间,拿起笔在折子上做了一个批注后才道:“不见。”

    前面的人犹豫了下,再道:“诸葛犹想要见王爷一面,就在城门口。”

    看折子的人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前面一身黑衣的子默,“安排好了。”

    子默一愣,没有异议地点头,然后没有退出去的意思,秦执淡声道:“还有事”

    “还请王爷保重身体,夜已深还请歇息。”

    夜离并不是第一次子默,但这两年来,他见子默的次数都能用巴掌数得出来。

    自在秦执身边保护的那刻起,就没有见有人敢像子默这样对秦执说话的,就是方拓在说那些话时,也要斟酌一二方才出口。

    可是子默竟然直言,可谓是令人震惊不已,同时也在暗暗打量秦执的表情变化。

    秦执却意外的放下了手中的公务,冲子默摆了摆手,“本王的身体自己清楚。”

    “王爷,难道您是想要王”

    “子默。”

    子默咬了咬牙,朝秦执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开。

    秦执对着被掀翻的帘幕发了半晌的愣,满脸疲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朝着榻走去。

    夜离识相的退了出去。

    而躺在榻上的秦执却无半点睡意,纵然已经四更天了,他仍旧清醒是像睡足的人。

    五年来,他又有哪天真正睡得安稳过

    又有哪一天是可以顺利入睡的就像是闭上眼,周遭的一切仍旧清晰。

    翌日。

    在两国子民怀疑的目光下,两个相抗多年的人却平平静静的坐在城门下的一处亭子。

    因连年争战,所谓的亭子,只有一处残骸罢了,离他们二人所对坐的位置方圆围着他们各自的人马。

    一个个摆出剑拔弩张的姿势,只要对方稍有不对就会马上跃起,将对方制于兵器之下。

    秦执披着月白色的斗篷披风,温文尔雅的坐在临时摆出来的小桌前,面对着一脸冷色的诸葛犹。

    “秦执,是你丢了她。”

    “那又如何

    。”

    “我们可以停战,但你必须将一座城做为条件抵押回来。”

    秦执眉头都没抬一下,“低押齐国皇帝是否在说笑。”

    “秦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看来今日的谈话并没有任何意义,”秦执拢了下披风,正欲起身就听见诸葛犹震出一句话来。

    “如果是以她做为条件呢”

    秦执倏地眯起温和的眼,危险的视线落在诸葛犹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诸葛犹抓到了容天音,第二个想法就是否定了第一个想法。以容天音的身手和机智,又怎么可能让诸葛犹轻易的抓去,诸葛犹是厉害的角色,可是连他秦执都找不到的人,诸葛犹又凭什么找到她并且控制住了

    可人类就是这么奇怪,在面对在乎的人时,明知是一个大陷阱仍旧选择了相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容天音一早就落入了诸葛犹的手里,他找不到人也就有了说法。

    “本王凭什么信你。”

    见秦执重新坐了回来,诸葛犹的嘴角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这东西签不签,就在你秦执了。”

    只见一摞纸张摆在了秦执的面前,里边定下的条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停战的代价,如若不服,他们只能再战。

    损失的是彼此的人手和子民,两个人都是狠心无情的人,打了这么久,他们今天会坐在这里,是因为他们自己本身也知道,再这么打下去根本就没有意义。

    破坏的地方实在太多,百姓叫苦连天,在这样民不聊生的时代里,他们只能选择这么做。

    不管能停止多久,但今天此时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损失惨重的他们不想因为在其中一个败后,紧接着后面那个会被别的外来力量阻杀,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再不转身去对付那些碍手碍脚的家伙,在他们两人相争的同时也会被其他人吞噬掉。

    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一幕。

    梁国早在那之前与齐国联手,可中途却生了变,将齐国后尾夹击得个措手不及,这也是齐国会在这个时候败给秦执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褚国一直在暗藏着荆国余孽,在纵容着各国对付褚国。

    五年前的凤悦楼女主人命丧当场,后来随着容天音发现凤悦楼内的秘密后,便知道那天死的人不是萧薰儿和苏卓。

    五年来,他们游走在各国的人脉圈里,在暗地里利用这些小国大国齐对付被齐国夹击的褚国。

    如今的局势混乱,根本就理不清楚一个利字如何摆。

    现在他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利字的走向。

    只要签了,那么齐国和褚国短时间内必然不会有争战。

    如不签,只能鱼死网破。

    秦执冷淡地朝他扫了眼过来,然而在诸葛犹拧眉毛的表情下利落的签下了自己的名,搁笔后未等墨干,秦执整个长身而起

    。

    “诸葛犹,没有人可以动她,就算是你本事再大,本王也有把握令你痛不欲生。”

    放下这话,秦执带着自己的人撤回城内,夺过来的另一座城池就这么还了回去。

    虽然众将士觉得他们的王爷窝囊了,却也理解秦执为何要这么做。

    他们再拼杀下去,尽早会被第三方势力给吞了,到了那个时候褚国可就及及可危了。

    只要齐国与褚国停战,那些小打小闹也就不成什么大问题了。

    秦执所做,并不管你们这些人能不能理解,就算是被骂得狗血淋头,秦执已然不在乎。

    在褚国内,别人都怕摄政王。

    并不是他在褚国滥杀无辜,而是他对敌人的无情狠辣,还有一张披着羊皮的狼脸。

    对一些该舍弃的东西,秦执毫不犹豫的舍弃了。

    这个人看似是为了褚国而战,却不像。看似是为了子民,却有时候对一座城的舍弃又是何等的果断。

    一下子放弃了整座城的百姓,再从齐国手中夺回来。

    如此的争夺战中,褚国百姓对秦执的印象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诸葛犹冷然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希望到时候你秦执还有这样的气焰。”

    入了城门,李奎按奈不住的道:“王爷,难道我们就这么撤了这是在做赔本买卖。”

    “李将军有疑虑”秦执转身,看着李奎,温和的语气并不像是在生气。

    奈何李奎就是不敢再出声,秦执做下的决定谁也没有办法更改。

    虽然这样可以换来一时的安宁,可是前面那些弟兄流的血岂不是白流了秦执麾下的大军没有一个脸上是高兴的,阴气重重的。

    秦执却没有让人出来解释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即使是一片怨声载道,最后还是将城池还了回去。

    和齐国签的那些东西,不过是一张张废纸罢了,但凡一个冲突,不论你先前有什么承诺都是白搭。

    大军留下,一支分队随着秦执回京师。

    李奎等人并没有留下来,也不知道秦执是怎么会坚信诸葛犹不会出尔反尔回头来咬他们一口,就这么放心的将李奎和两名副将带走。

    刘守任和黎詹都是得力的副将,没有留下来,实在令人看不透秦执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身边的方拓和戴弦已经派走了不说,现在还要重将撤离边境,实在大为不妥。

    但帅令他们不可不听,只能乖乖跟着回京去。

    西陵山县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城市,五年的连年的争战使得西陵山县有了许多行讨的灾民,更甚者强盗头子也不断的涌冒了出来。

    西陵山县就是一个强盗窝子,今天有人占了这座山头,明天又有占了另一座山头,第三天又有第三伙人打入,于是强盗头子对上强盗头子,山岭之中打得那个叫做如火如茶。

    为了生存,一些百姓人家都跑上山做山贼了

    。

    西陵虽不是被战事波及的地方,可逃难的灾民特别的多。将这西陵搅得那个叫犬不宁,叫人没有一刻得安生的。

    “觅儿快抓住我的手,觅儿”

    一处上滑坡的陡崖边,一群小孩正狼狈的朝上奔,正企图翻过这座山岭逃出去。

    是的,逃

    在一群小不点的孩子群后面,正有一支强盗队伍扭曲的脸急追上来,这群孩子显然是刚从他们的手中逃脱,只是为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被叫做觅儿的小女孩不过是五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小圆脸,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惧意,小圆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真面目,却知道这小女孩有一张漂亮的小脸。

    而喊话的是一名不知涂了什么做成的黑料,扎了个男孩子的头饰,身上穿着的款式也是男孩子的利落。

    这么一看过去,孩子的一双眼有些深邃的黑,里边闪着一种其他小孩所没有的乌亮和智慧

    只见他伸出同样脏兮兮的小手拉住叫觅儿的女孩,而实际上,这位脏兮兮的小孩也不过是四岁左右的孩子,只是骨架子长得比较开一些,与小女孩同一样的高大,显不出他真正的年纪。

    “都是你,要不是你觅儿也不会被他们抓到。”

    一旁一个比较高大的男孩子瞪着小凤眼,发出几分凌厉的颜色。看他一身装扮,必然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混进了这群脏小孩群中。

    在这些孩子群里,就数这个个儿高大又显出几分公子哥温雅俊美的男孩最大,看着年纪也是十岁左右。

    十岁的年纪却有了这样的气质,长大了只怕是不得了。

    这不,现在就能将身边这群孩子迷得团团转。觉得这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小孩子对好看的东西一向抱有好感,这是人性的一种本能。

    “凌堂哥哥,觅儿不痛不痛”粉嫩的小手抓紧了叫凌堂的男孩子的手,觅儿乌溜溜的小眼珠转在最脏的小孩子身上,咧着小嘴儿笑。

    凌堂瞪了瞪脏小孩一眼,打量了下觅儿的身上有没有摔伤后才带着她先跑着前面了。

    脏小孩哼哼两声,小身板跑了两步,嘴里不断招呼着身边的小孩一块跑。

    放眼看去,大慨也就是七八个孩子,最小的就是那个脏小孩。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软萌的糯音,小身板跑得挺灵活的,完全没有受到阻碍。

    前面被拉着跑的觅儿不时的回头,同样带着软软的糯声,“快点,快点”

    追着觅儿漂亮会笑的眼睛,脏小孩嘻嘻一笑,跑得更有劲了

    “啊”

    孩子群里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一道哭泣声。

    被凌堂拉着跑的觅儿撒了他的手,蹦跳着小步跑回来和脏小孩扶起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伙伴拉起来。

    凌堂没有办法,只好咬牙过来将那个摔了跤的小孩背上,一只手还不忘去拉小觅儿。

    “嗖嗖”

    后面追赶的山贼突然对这群孩子赶尽杀绝

    。

    刚刚还奔着目标去的,现在连目标都没有了,直接将这群孩子射死。

    正是这群孩子怕得一路哭一路跑时,下山的那条路有一支军队正不急不徐的朝这边走来。

    玉凌堂两眼一亮,“有军队我们安全了”

    十岁的孩子领着一群孩子一路奔下山,身后追赶过来的山头贼子哪里敢让他们靠近军队,瞒准了被玉凌堂带着跑的小觅儿射出箭。

    玉凌堂背着差不多大的孩子,早已经跌跌撞撞,气喘连连。

    “啊”

    小觅儿被身后那支箭穿过裙子下摆过,小腿的地方马上就见血了,小孩子的肉嫩白嫩白的,很容易就会破皮流血,更何况是那样的利箭穿过裙摆而过之势。

    “砰”

    觅儿原本跑得并不稳的身子突然朝前扑了出去,乌黑的眸子盈上了泪水。

    “觅儿”

    玉凌堂赶紧将身上的这个放下,跑到觅儿的身边却冲着脏小孩叫道:“快带他们下去,快点啊。”

    见玉凌堂明显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脏小孩犹豫了下,说:“凌堂哥哥”

    “快去啊。”

    玉凌堂哪里想听他说,将觅儿几次朝自己身上背都背不起来了,脏小孩见状赶紧跑回来帮着他将觅儿扶上去。

    等玉凌堂喘着粗气背着小觅儿往下跑时,脏小孩却因为身板短小,一时差点被身后的箭矢射中。

    几步踉跄,狼狈的滚下了山。

    玉凌堂朝着军队的方向大喊了救命,其他孩子也跟着哭声震天的喊救命。

    好不容易赶到了山下,玉凌堂一回头,发现那脏小孩还在独自滚落,放下小觅儿喘着粗气将滚下来的孩子猛地正面接住,结果两人就抱在一团一起朝下滚。

    “王爷,是一群山贼在追赶几个孩子。”夜离走到黝黑的马车前低声道。

    不多会就传出温雅声:“既然是山贼,就没有留的必要了。”

    “是”夜离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那几个孩子”

    “带到安全地。”

    夜离没有质疑任何,挥手间,十几个将士已经冷着眼,抽出刀朝着山贼而去。

    玉凌堂和脏小孩摔得鼻青脸肿的,但终归是保住了命。

    半山腰传来山贼的惨叫声,一股血腥味从上面飘下来,玉凌堂将小觅儿的耳朵捂住,没让她听见那上面的声音。

    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为上面那些惨叫抖了下,在乱世生的孩子,并不是没有见过血腥场面,可是还是头一次亲身碰上这种情况。

    胆子小的孩子早就吓得大声哭了出来,有些是吓得哭不出来。

    有一种很快也会轮到他们的感觉,让孩子们害怕得不敢再哭出声。

    夜离让人将这些孩子带上,这附近可没有山村,王爷所说的安全地到底是哪里,他到是没有问清楚,所以,只能先将他们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