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白衣公子。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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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玥顺着殿门摸向前方,跟着贤妃的身后走去,然后在对方看不见的侧方丢了一块东西过去,正巧踏在了贤妃的脚底下,跟着她的人一起带走。

    “哼哼,敢欺负我奶奶”秦玥从身后钻出来,看着贤妃嚣张离开的背影哼了两下撄。

    身后追出来的霜雪叫住了她,“小王爷,太妃娘娘找着呢,快些回殿去。”

    秦玥这才转身溜回殿里,这一次也够贤妃受的,跟在身后找出来的霜雪其实早就看到了秦玥的那点小动作,只是没有揭穿罢了。

    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也是应当的,也叫她知道欺负太妃是要付出代价的偿。

    “皇兄当真要去上夷国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呢皇兄可知道现在神隐家族一直未对我们褚国放弃追击。”

    神隐家族的人在找一样东西,从他们对褚国手下留情来看就已猜得出来了。

    容天音那边,只怕还是最关键,但他们也不敢排除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褚国某位人士的手里,就是秦谨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容天音给过秦执什么东西,而他自己不记得了或者是藏起来了。

    那是一个保命符,确实是该好好收藏着的。

    “母妃也会随为兄一起,褚国的事,往后就交给皇上自己处理了。”

    秦执并没有觉得秦谨是真正的关心他的安危,反而是一种试探。

    秦谨见不肯透露半点神隐家族的事,也没有追问到底,只是道:“这是佘太妃自己提出来的”

    依照秦执对佘太妃的爱护,必然不会让她去冒险,除非佘太妃自己坚持。

    “这个皇上不必多心,此次上夷国一行想必皇上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皇兄又何必忌惮朕,只要皇兄能找回七皇嫂,朕便高兴了

    。”

    两兄弟面对同一片天地,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是奔着同一个人去的,只要能找到容天音,一切都可以推后,就算要争,也要等找到了她。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默契的约定,还有一个保证。

    秦执深深看着秦谨,转身朝着殿门跨走,秦谨转身时只见到秦执那一半衣袍。

    外边有人走了进来,正是那位向公公。

    “皇上,可要回宫”

    秦谨没有回答他,眼神仍旧深深地看着那道殿门,偏殿内一片安静。

    此刻的秦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反常。

    回到姣若殿,对上佘太妃投过来询问的眼神,秦执只是微微颔首。

    佘太妃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如果他们兄弟在这个时候激烈的争夺,待秦执一离开褚国,秦执的势力只怕会很受到影响。

    “爹爹”

    一道糯声将两人的眼神交谈打断,小小的身影扑向了秦执,姣若殿内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站在姣若殿外的那只脚在欢声笑语中慢慢地收了回去,身后向公公不由探试了声:“皇上”

    秦谨手轻轻松摆,示意其不要出声打扰了里边的其乐融融。

    背对着殿内的欢声笑语,秦谨慢慢地迈开步伐,朝着他冰冷的御书房去,心中想着的却是当初萤火虫的一幕。

    对着蓝白的天空深深一叹,七皇嫂如今又在何处到底是好还是坏为何将秦玥送回到他的身边,而她却藏起来

    上夷国与梁国交界城市,商水城。

    所谓商水城是一座两国交界的商城,因为四面临水,两国被一条大运河隔着,运河上全是往来的客商。大部分的人都在这里边行水上交易,来回两国之间,一派和睦繁荣。

    水光粼粼,般中油灯打在水皮上,扩散出一波又一波的水纹,刹是好看。

    运河属于两国,中间两道高高的城门对立,只管放客流窜行。

    上夷国与梁国之间的纽带正是这条河,往来行商的都是两国人士,其他国家的甚少。

    上夷国那方几乎都是草原地,倒是梁国有山有水,山是高山,水是海水。

    这条大运河是清淡水,同时也是上夷国最繁荣的地方。

    此时刚刚到入夜时分,运河之中早已有各种货船来往,还有一些花舫走动,在做生意的同时也是两国人士游玩的胜地

    有热闹的地方自然也有安静的一角,就在东北角的方向,一处高台边,一男子头戴斗笠低低地压着,在黑暗里只见得对方鼻子以下的轮廓。

    立体如雕塑,年纪有些猜不准,对方一直临水而坐,手拿着一条垂钓。

    可以看得清的是,这个人在钩鱼,在这样混杂的地方垂钓确实是一件稀罕事。

    而这一角落,确实是没有人过来

    。

    因为大家的道路都在正道,极少人会选择这个方向过来上岸。

    然而今夜有一艘大船由远而来,朝着梁国的方向过来。

    男子垂钓的地方正是梁国的地盘,大船一来,周边的鱼儿也被搅走。

    垂钓男子慢慢地伸手压了压头顶的斗笠,从低视线中看向了那方驶来的大船,似乎也对此时有人过来惊讶。

    在大船的另一边,也有一叶小舟不紧不慢的滑过来,垂钓男子慢慢地收拢了手中的竹杆。

    “前面的,赶紧让开”

    大船上突传来一道大嗓门,方圆都可以听得见。

    男子对此视而不见,更是宛若未闻。

    “这是太子船驾还不快速速离去,”见男子毫无所动的样子,再次低喝出声,连船主是谁都报出来了。

    太子

    哪一国的太子

    “他娘的,不想活了,给我撞过去。”

    对方十分没有耐心,直接朝着男子方向撞去,因为刚好这块地方是码头,码头并不太大,刚刚足够这艘大船停靠。

    船上大汉使舵狠撞了上去,就在要撞上的那刻,大家分明见到男子倏地闪退,连收杆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过是一个照面间就已然看出这名男子不简单。

    待大船中明亮灯火照去,但见斗笠下的半截五官有了些苍老,却深邃英俊,这名男子是名中年人。

    单是下半脸就可以看出此人在年轻时定然是名俊美无双的男子。

    那人慢慢地压住斗笠,将自己的面貌掩饰下去。

    “什么玩意,给我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敢拦太子船驾实在大胆。”船上大汉自称太子船驾,那自然是梁国太子无疑了。

    梁国世家居多,皇室是制毒至尊,在梁国之中,毒是常见的东西,当然,也有不少的稀世珍宝。

    上夷国与梁国结好,也是有原因的。

    彼此互利,在诸国争战之时,他们两国却往来甚好,实在奇怪之极。

    这艘大船确实是梁国太子的,只是梁国的太子却不在船中。既然是使用梁国太子的船驾,那么里边运作的并非是简单的东西。

    船上奔下几名黑衣劲衣人,将男子的后路拦住了,并将其包围了起来。

    因感觉到对方并非是普通人,船上下来的人才更不会让他逃走,谁知道他是不是别过来的奸细。

    领首的大汉也是一身黑衣,身材有些发福,但其走路的速度生风,丝毫不受肥胖影响。也足见这名大汉的功底深厚,这船中货物更值得人去深究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太子殿下派出这样的人来护送,这其中必有猫腻。

    大汉刚从甲板上下来,正要开口将此人擒拿回去审问,身后又突响起同伴人的声响。

    “不知道太子殿下船驾停靠吗赶紧离去。”

    顺着声音回头,就见他们的身后一叶小舟不紧不慢的滑靠在岸边。

    舟上有两三人,一男子撑着杆儿,另一名年轻男子则是抱着宝剑立在船中,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前面一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护着

    。

    白衣公子一身简单的行头,可是长得却十分独特,五官并不如何绝世,可偏偏这五官组装起来无端叫人移不开眼,那双仿若要将人灵魂吸进去的黑瞳正冷淡地扫过来。

    刚刚还嚷嚷的汉子突然就没有了声音,似乎第一次遇着这样的人,一时间也看得目瞪口呆。

    白衣公子一手微微负后,迎着大船下来的人缓步上岸,完全不受周遭所影响。

    “公子。”

    划舟的中年男人放下杆子,沉步走在身后,对周围的这些人抱以戒备的态度。

    就是抱剑的年轻人也忍不住将剑握在手中,两人皆仿若如临大敌般,而走在前一步的白衣公子则是不咸不淡地扫视过来,最后的视线停在那名略胖的大汉上,正是这艘大船的领首。

    “梁国彭然彭将军。”

    彭然被突然指名道姓的叫出来,脸色徒然一变,眼神倏地阴冷。

    “你是何人何以知晓本将军的名号”彭然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名男子,以白衣男子的容貌,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所以,彭然断定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却识得他,看样子还识得他的底。

    对方的无端道明,令人寒毛直竖。

    看出对方的防备,白衣公子缓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可还好在下是太子的故友,今次来,正是想要见见太子,没想到遇上了彭将军。”

    故友

    彭然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一时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太子殿下出游的那一两年期间所交的朋友心中虽是这般猜测,可仍旧对突然冒出来的太子故友十分怀疑。

    “你到底是何人”彭然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后,眼神和语气都是冷冰冰的戒备。

    “慕容霄难道没有告诉你,在下是何人吗”白衣公子淡淡一笑,眼神微冷。

    “将他们拿下。”

    彭然没有半点犹豫,大退向后一步,手一挥又令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也包括了那名垂钓中年男人。

    站在中央的白衣公了见状,不由冷笑,“彭将军可要想好了,若是到了慕容霄面前不好交待,可就怨不得在下了。”

    听对方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彭然不由拧紧了眉,似乎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又见对方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犹疑之下又是一个摆手,“让他们走。”

    白衣公子轻轻一笑,“如此就多谢彭将军了。”

    言罢,收了笑容果断的转身离开,只是方向却也是梁国最繁华的方向帝都

    梁国向来世家诸多,一个国家皆由世家强硬区分高底,慕容姓是梁国国姓。

    目送白衣男子等人离去,彭然身边的人不由聚拢过来,拧眉道:“将军,就这么将人放走是否不太好万一”

    那人话未说完,就见彭然手轻轻一摆,打断他的话。

    “这几个人看着不简单,此时不宜生事,还是速速撤离回城,将东西交给太子殿下

    。”

    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将东西安全送到太子殿下的手中,途中突然横杀出这几个人,难免会让他们不安,特别是口称太子殿下故友的白衣公子,特别的诡异。

    从他的身上察觉不到任何武功修为,如果不是在彭然之上,就是完全没有武功底子。

    但彭然不敢冒险,他猜测是前者。

    只有武功高深的人才会有那样的气势,所以他明智的选择放走对方。

    “公子,刚刚就该上船查看一番,说不一定会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拿剑的年轻人沉声对白衣公子道。

    白衣公子却摇了摇头,回身过去对跟行的斗笠中年男子道:“这位前辈看着眼熟。”

    白衣公子幽暗的眼里全是怀疑的探究,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人说出这句话毫无尬尴。

    对方也没想这名白衣公子会突然问出这句话,先是一愣,更是将头顶的斗笠压低了些,声音清雅中带着三分刻意的压低,“这位公子说笑了,在下从未见过公子,何来的熟悉。”

    白衣公子轻浅的目光落在男子修长的手指上,深邃的眼微眯起,“也是晚辈糊涂了,只是前辈与晚辈的故人有七分相似,这才冒犯了句,望前辈见谅。”

    在白衣公子的凝视下,斗笠中年男子微微点了下头。

    白衣公子并没有介意对方的无礼,毕竟对方是前辈,做晚辈的总是要让几分的。

    “晚辈李锐,不知前辈高姓”

    李锐做了一个标准的揖,那吸人灵魂的眼瞳正温温地注视着对方的举动。

    “李公子此时来梁国并非是明智之举,还是速速离去为好。”不想那名中年男人连看也没看李锐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转离走了。

    “公子,这人”

    细长白皙的手一摆,“他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是这人越看越觉得熟悉,他面上易过容,但只是易了四五。另外的四五分却像极了那个人,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

    “他的话也是一番好意,想必这人不会是敌。”身边的中年男人断定道。

    “人人争着挤进上夷国,却不知道其中乾坤就在梁国境内,慕容霄和墨夷皇室玩得一手好牌。”李锐眯着冰眸,冷笑一声。

    “我们发现的东西,别人迟早也会发现。”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去会会这位梁国太子,”李锐手一摆,人朝着中心去。

    五年前,梁国太子突然迎娶齐国平西王的女儿嘉平郡主,如今的梁国太子妃。

    梁国和褚国不同,太子做为东宫,自然是一直居于东宫,不曾出宫建府。

    而做为太子妃的嘉平郡主,随着五年来的流逝变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嘉平郡主了。

    如今的梁国太子已经是独揽一方大权,很是得梁国皇帝的垂爱,皇后更是稳坐后宫之首,梁国皇后对嘉平郡主这位儿媳妇并不如何满意,在嘉平郡主嫁到梁国来不过一年的时间又给太子纳了一房侧室,如今这位侧妃已然是太子东宫的领导者,在东宫后院摆起了大谱来,完全将太子妃的名头胜压了过去。

    嘉平郡主对后宅那些争斗毫无兴趣,前一两年她还和这位侧妃斗得你死我活的,突然有一天嘉平郡主对这位侧妃的挑衅一点波澜也不起,不论对方有多么的嚣张

    。

    也幸而太子对嘉平郡主还算是不错的,起码在某些方面这位侧妃做得并不是太过分,还可以在容忍的底线之内。

    没有皇后的支持,嘉平郡主的生活确实是艰难了许多,而太子整日忙于政事,根本就无暇顾及她们这些女人间的小事。

    问兰,是嘉平郡主明惜云的贴身侍婢,近几年来跟着嘉平郡主身边,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只是对嘉平郡主的隐忍很是不解。

    “太子妃,侧妃又将殿下拉了过去,再这样下去,殿下来您这里可就少了。”

    估算着日子,殿下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过来了。

    明惜云凄然一笑:“随他吧,当初我嫁入梁国,就是为了保爹爹平安,可今我的爹爹却被困在齐国进出不得。诸葛犹迟早有一天会将父亲吞噬了,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与慕容霄缘尽之时。”

    “太子妃”问兰一听不由瞪大了眼。

    以往的嘉平郡主荡然不存,曾经快乐的少女如今又与宫中那些冷宫妃子又有何不同

    进了梁国,没有太子的护佑,日子就是在水火中度过。

    “近来一直没有师傅的消息,身在梁国的我却也无能为力为师傅做些什么。”明惜云言罢轻轻一摆手,“问兰,你让我好好静一静,侧妃那边,你替我送些东西过去,算是我这个做正室的给底下的妹妹添些温暖吧。”

    “太子妃您又何若如此呢您送过去,少不得还得让她们笑了去,更是滋长她们的嚣张,到时候”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让你送过去就送过去。”明惜云有些不耐。

    “是,奴婢这就去办。”问兰不敢再多惹事,只好乖乖的送好吃好喝过去,就像是一种变相的讨好。正室讨好侧室,这是什么道理现在东宫人人都知道太子妃失势了,上赶巴结着侧妃。

    问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可太子妃吩咐的事哪里敢不从,这半年来一直往侧妃宫中送好吃的,好穿的。

    明惜云对慕容霄似乎已经失望透了,但其中是怎样的原因,只怕只有慕容霄和明惜云两个当事人知道。

    五年来,东宫被纳进了多少个女人,有动静的女人不过多久就会流产,太子殿下无后。

    皇后对此事十分忧心,可找不着源头,太子殿下又对此事不甚关心,更是急坏了皇后。

    近年来,梁国的夜越发的阴寒了。

    明惜云支着脑袋坐在窗台前,幽暗下,一条银色的蛇发出咝咝的声音,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冰凉的蛇体顺着明惜云的脚爬上来,缠住她的手滑向窗台的位置。

    “咝咝”

    小银微举着脑袋,吐出信子,看着面前主子。

    一只手伸来轻轻抚过小银的脑袋:“小银,我身边只有你了。如果爹爹不能逃出齐国,我这个女儿又有何脸面生存下去他骗了我,他是不是该死不但陷害师傅,还骗人,假的,全都是假的”

    “咝咝”

    “小银,我们回齐国,好不好。”

    “咝咝

    。”

    “除了师傅,没有人理解我,他后宫这些女人我还不屑去斗呢。挺累人的,她们让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真羡慕师傅,只有寿王一个人,不必去争,不必去夺,他只能是师傅的就算师傅走了五年,寿王还是一直一个人走过来,如果他有寿王一半好就好了”

    深夜里,只有女子寂寥的声音突兀响着。

    诸不知就在女子窗口边,直直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俊美的脸孔上是浓浓的落寞。

    院廊尽头,一个太监模样的公公朝着窗前的身影轻轻一个揖身,良久那道身影才缓慢动了下,朝着院廊的尽头走去。

    “殿下,侧妃和皇后娘娘差奴才出来寻您回去。”

    “告诉母后,本宫还有要务处理,今夜就不过去了。”

    言罢,挺拔的身形一转,走出两三步又停顿,深黑的眼眸凝视着刚刚站立的窗口位置,冷声道:“将备好的药送到侧妃宫中,亲自看她饮下。”

    “是”

    身后的王公公立即颔首,打发一个人去通知皇后娘娘然后他亲自去备药,待皇后一走,就马上端药过去亲自监督侧妃饮用。

    “太子妃,殿下又偷偷赏了好些稀罕玩意过来,这次可要退回去”夜刚深,就听到外边问兰的话传进来。

    坐在窗台发愣的明惜云倏地回神过来,“让他们抬进来。”

    退回去做什么,她现在正需要那些东西。

    每次赏东西都是偷偷摸摸的叫人闷气,这次也是一样,非要三更半夜了才让人偷偷弄过来,实在可恨。

    “小银,我们去看看他到底赏了什么东西过来。”

    小银窜到明惜云的手中,随着她一起出去。

    梁国国都人群繁杂,一样的热闹,不一样的风情。

    彭然带着人将东西运入了国都,一路上的不安到了这些似乎更加的沉重了。

    国都这种地方,繁杂难懂,一旦被人发现了异样,必然会受到了阻碍。

    所以,彭然根本就没有带东西入城,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放,等禀明了太子殿下后再做打算。

    只是刚刚进城,就遇上了不该遇的人。

    翠红楼的正堂门前,正巧遇上了寻花问柳的瑞王,太子的三皇兄。

    “彭将军这是奉太子命去执行公务了,如今回城,可要与本王饮上两杯”瑞王不等彭将军回话,便笑道:“彭将军不知,今日柳姑娘可是特例一次,本王邀得一同饮一杯,如何,彭将军不是欢喜柳姑娘,如此难得的机会,彭将军舍得放过”

    听到是柳姑娘,彭然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变。

    翠红楼的花魁柳姑娘一直不接客,只管卖艺不卖身。

    今日却突然破例,彭然第一反应就是柳姑娘出事了,或者是被瑞王协迫了。

    彭然眼眸一眯,然后笑道:“如此就叨唠了”

    “唉,彭将军哪里的话。彭将军对柳姑娘的一片痴心,整个梁国都知道

    。”

    言罢,堂堂王爷直接与太子麾下的人勾肩搭背的走进翠红楼,刚踏入,就闻一阵阵浓烈的香风扑来,大爷长大爷短的娇滴滴传来。

    彭然略了一皱眉,还是跟着瑞王直接上了二楼。

    早有妈妈笑着迎进瑞王,二楼的厢房中早已备好了酒菜,妈妈见瑞王多带了一个人,便笑盈盈的叫人多拿副碗筷与酒杯过来。

    里边的柳姑娘待二人落座,这才从一名丫鬟掀帘下从里头缓步走出。

    一名淡青衣女子出现在两人眼前,女子年纪已有了些,只是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见岁月的痕迹。依旧干净出尘,在温雅的笑容下体现出一种任何女子身上所没有的沉静与优雅,这是一个干净又优雅的女子。

    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人见了都忍不住叹一声。

    也难怪以她现在的年纪竟还能稳坐花魁之位,实在有她自己的实力。

    “柳芙见过瑞王,彭将军”

    对坐的彭然不由从呆愣中回神,猛地将身前的酒水一饮而尽,仍旧还是压不住那一丝的紧张。

    柳芙在瑞王的示意下优雅落座,然后替二位斟了水酒。

    休贴温柔的动作让男人心中舒爽,得到了心灵上的安慰同时也饱了眼福,柳芙这样的女子确实是令人神往。

    仿若是没有看到彭将军的紧张,柳芙微笑着轻声道:“彭将军近来授了太子殿下的令出城了,今日回归,柳芙在这里敬彭将军一杯,替彭将洗尘”

    对面的彭然连忙端起酒来,彼是有些不自然地道:“多谢柳姑娘”

    瑞王好笑地看着愣头青的彭然,呵呵笑着:“彭将军听闻姑娘想见,这不紧巴巴的跟着本王来见姑娘一面”

    闻言,彭然眉头一蹙,却也没有解释。

    柳芙是什么人,依她对彭然的理解,必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当即只是温笑:“柳芙能得彭将军看重是柳芙的三生有幸”

    柳芙这话说得彭然老脸微红,直说不敢不敢。

    “彭将军过谦了,谁不知彭将军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诸多大事都放在彭将军的肩上,彭将军辛苦了”瑞王端起了酒水,朝着彭然的方向敬来。

    彭然只好硬着头皮上。

    在彭然没有成为将军之前,也不过是一介粗野的武夫,做事直来直去的,当然也有他的细心之处,如若以慕容霄的为人必然不会启用这样的人。

    对朝事,柳芙并不插言,只是替两人斟着酒水。

    “瑞王抬举卑职了,小事尚可处理,大事就说不上了。”

    面对彭然的软硬不吃,瑞王只好出动了柳芙,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这么不买账。

    柳芙是局外人,瑞王用了好些气力才促成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彭然回城来个偶遇,安排这一出无非就是想要从彭然的口中打探出些东西来。

    却不想还是耗不开这块大石头的嘴,实在有些气怒。

    但瑞王是个沉得住气的人,频频向柳芙使眼色,却得到柳芙平静的微笑以对,不由直皱眉觉得自己被柳芙给耍了。

    突然想,是不是柳芙早就看上了这个彭然

    彭然对柳芙的维护,大家可是清清楚楚的

    。半年前,彭然可是为了她打了太子侧妃的弟弟。幸而打的是太子那边的人,才没有闹得太大。

    之后一些小事中,彭然没少帮着这位柳姑娘,才让柳姑娘没受到老鸨的欺压卖身。

    正是气氛有些不对劲之际,门外响起敲门声。

    瑞王摆好了心态,笑了笑,对门外人道:“进来。”

    进来的是彭然手底下的副将,忽视屋内的古怪气氛,直言道:“彭将军,前段时间在运河遇见的那几个人已经进城了。”

    闻言,彭然眼神一冷。

    看来他们是跟踪进来的,那东西极有可能有危险,但瑞王在这里,他也不好马上离开,只吩咐道:“盯紧他们,不要他们在这里作乱。”

    副将犹豫了下,抱拳沉声应了声是后退出。

    屋内再度只有沉默的三人,一时间竟然有几分压抑。

    还是柳芙轻笑着打断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彭将军,瑞王,柳芙敬二位一杯。”

    有人跟台阶下了,瑞王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僵了。

    三人再度恢复原先的气氛,你来我往间回敬着,柳芙虽是个女流,可是她常年混迹于这样的场所,酒量自然不同一般人。

    与男人相较,也绝对不输分毫。

    女子干净温雅的眼神下总有一道淡淡的郁色,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可是坐在对面的彭然却发现了,从第一次遇见这个独特的女子时,他就发现了。

    他只猜测柳芙是因为情伤,但其中是真是假,也难分辨。

    “柳姑娘,酒水伤身,还是少饮为好,”大老爷们的彭然还是看不过去,忍不住劝了一句。

    柳芙闻言,轻轻一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凄然的笑意。

    “多谢将军关怀,只是今日柳芙想与瑞王,将军饮个痛快”

    “彭将军担心太过了,柳姑娘酒量可比我们这两个爷们还要强,如何,彭将军这是担心柳姑娘吃亏”

    面对瑞王戏谑的取笑,彭然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这时,门外又响起熟悉的敲门声,瑞王眉宇一蹙,声音已经有些沉:“进。”

    还是彭然身边的副将,彭然回身看着副将,眉头也不由一蹙:“怎么回事”

    副将犹豫了下,道:“他们要见将军一面。”

    “可是彭将军的朋友,让他们一道过来,也好让柳姑娘见见面”瑞王不等彭然开口,就先替他做起主来了,彭然更加皱眉。

    显然瑞王今天必然是要弄出点什么动静来才甘心了,回头见柳芙也是轻笑着颔首,像是在示意着他些什么般。

    彭然拧眉道:“将他们带过来。”

    “不必了,岂能让彭将军亲迎的道理”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悦耳的声响,里边的人闻声后不由得一愣,人一直在外面他们竟然毫无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