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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秦临没死,于容戟和秦闻是最大的威胁。
秦临用他自己将他们引进上夷国真正的目的是要向他们复仇,帝王家的恩怨延续到此,也是太过漫长了,容戟之所以会选择踏进去,是因为他们都不允许对方活下去,而容戟最不想的,就是看到秦闻因为秦临这件事出什么差错。
在秦执昏迷未醒时,秦闻和容戟还是先一步与秦临交起了手。
二十多年前,秦临偷龙转凤的将自己转到了上夷国,如果不是这一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秦临会活着偿。
容天音对他们上一辈子的恩怨并感兴趣,在和秦临说那句话时,纯粹是在警告秦临小心连累到了秦执或者佘太妃。只是秦临当时似乎并太理解容天音话里真正的意思,最后还是引祸入府。
在上夷国,他可以霍临的身份利用掩盖自己真实的身份。但在那两人的面前,却不能长久,一旦有所接触,那两人必然会一眼认出秦临来。
前面秦临是站在背后,经过这段时间的闹腾,总算是将秦临给逼迫了出来,事情就是这么巧妙。容戟和秦闻联手将上夷国皇帝的眼目引走,然而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动作的萧薰儿则是在暗中捣乱,将秦闻和容戟引进了霍府
。
萧薰儿清楚秦闻和秦临之间的恩怨,所以她很快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搅和他们的生活。
只等他们两方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她萧薰儿就可以坐享受渔滃之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薰儿似乎一直忘了这个教训,依旧步了后尘。
秦执在上夷国,秦谨的人也不会少掺和进来,彼时的上夷国,早已是褚国人的天下。
到处可见他们的身影,将他们引进来,就该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容天音从林子走出来时,已经下午的时间,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马上有一场暴风雨降临。
望着天际的阴沉,容天音闭紧了双目,苍白无血色的脸满是隐忍。
她也不是第一次体味这样的痛苦,记得很多年前,那时间久到她已经忘记了,毒素一点点渗透身体的痛苦比如今的痛还要强百倍。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伸出发抖的手,容天音好不容易给自己喂了一颗药,眉头总算是慢慢舒缓过来了。
痛苦有些轻缓了下来,容天音哑然笑了笑,“这些痛苦也并没有什么,换你的命也值了。”
待脸色慢慢缓回来,容天音才踏进熙攘的人群里,耳边全是叫卖声
有雨水散落,细细密密的,带着冷风刮来,一阵咳嗽从容天音的喉咙冲出,容天音秀眉一拧终是走进了一家茶馆里避寒风。
手里捏着一纸条,上面正是高螓汇报的结果。
就在容天音走进茶馆之时,上夷国皇帝就接到了仙女池人去楼空的消息,这边秦闻和容戟搅弄风雨,另一边又被容天音给耍了,皇帝不怒那就奇怪了。
没想到容天音会这么能耐,竟然能够在这个挺而走险的情况下将那么大的棺材运走,还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上夷国,而他们上夷国每一道关卡都上报过了,并没有察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让容天音来去自如,简直就是他们上夷国的耻辱。
前面差点被梁国坑了,现在又论到容天音来捣乱,上夷国怎么可能服气。
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望着天空飘起的蒙蒙细雨,容天音漂亮的唇形上挑。
“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露出的微笑一闪而逝,手中纸张慢慢渗进茶水里,墨汗在纸上晕开,变得模糊不清。
正是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阵的动。
只稍探出视线就可以看到下面的官兵焦急奔跑的样子,顺着他们奔行的方向看过去,俨然就是霍府的方向。
楼上楼下的人都伸头看热闹,待大批官兵奔过,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旁边的声音让容天音不禁慢慢蹙起了眉,又转目看向霍府的方向。
欲要起身往回去,就在这时,就见旁边雅间走出了一抹淡影。
刚刚站起来的动作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那抹淡影与另外的两名坐在外边的乔装男人使了一记眼色就跟上去。容天音眼瞳一缩,却也不着急过去了。
霍大人还是引狼入室了,果然是老了吗还是太过迫不及待了
她出来时还提醒过他的,不要将灾祸带进霍府,但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在乎佘太妃的性命。
想到此,容天音不由轻轻一笑,苍白的面容有些微苦涩
。并不是她不想等他醒来,她现在这个样子站在他的面前,一眼就瞧出不对劲来,他必然会有所怀疑。
上夷国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可她同样也了解上夷国的皇帝,自己当着天下人的面前那样耍赖,坑他,只怕后面他们上夷国对她容天音恨之入骨吧。
只要是对神策好的,她并不介意施点小计,得罪一些人。
霍府。
秦临自知身份已经暴露人前,可眼前的两人竟然会拿佘太妃的命威胁他。
他们三人斗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当年的临王才是太祖皇帝最宠爱的皇子,皇位也非他莫属,临王的能力也并非浪得虚名。
正因为是这样,容戟和秦闻在对付秦临时才会费了那么大的劲。
今天他们三人再次站在一起面对面,却已是物是人非。他们不再为皇位,却是为了性命。
秦临放不下心中那深刻的仇恨,而容戟和秦闻不想处于被动之中,唯有主动出击,早结束就早点解脱。
已经拖了几十年,他们不想再留着这根刺。扎得越久,流血就会越多。
唯有拔出这根刺,才能真正令彼此心安。
有秦执的人在,秦闻和容戟的成功率只怕会降低。
如容天音所猜测的那般,霍府一片狼藉,却谁也分不出胜负来。
只是在他们在霍府内相斗时,却忽略了外面的暗处,容天音最后还是没能坐住,多管闲事了一回。从茶馆出来,就直跟着那抹淡影,正是本该是好好呆在闺阁中水映嫊。
站在霍府之外,看着门前倒地不起的侍卫,再看看那染血的台阶,不用去看,也能想像得出来里边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形。
容天音凝目看着水映嫊带着人在外围行动了起来,不多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油味。
秀眉紧拧,容天音不得不阻止,里边的人正斗得你死我活,水映姨这一招分明就是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水丞相是秦谨那边的人,水映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也与他有关。
秦执在褚国势力越来越大,秦谨就会越来越有危机感。
水映嫊确实是奉了命,可是却没有奉杀人的令。
今日所做,纯属是一个机缘的巧合,他们所有人都挤在了霍府里,正合她水映嫊的心意。
行动不到一半,只见边缘处有一寒芒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去看清,脖子就被人架住了。水映嫊被人架了脖子,旁边的人也收住了动作,警惕地盯住容天音的动作。
水映嫊一抬头就对上容天音冰凉的眸子,早知容天音在这里,却真正的面对时还是被她的出现惊得一愣。
“是他派你来杀人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谨也不过只能如此了,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容天音对秦谨的印象越发的差了。
曾经的秦谨,可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他想要秦执死,又何必千里迢迢的动手看来,在这五年内,秦谨并没有放弃过致秦执于死地的想法,更没有停止过行动,如若前面成功了,又何须忍耐。想到这两兄弟在五年里你来我往的相斗,容天音眼底的颜色深了深。
“容天音你以为你自己就有长进了,当初的兰蔻佟死于你手,今日你也要将我杀死在异国吗范峈真是看错人了,你走了就不该再出现在这里,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因为你,五年来争战是因为你,现在上夷国大乱也是因为你,容天音,都是你的错,这样的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
不想容天音听到了这些话,只是淡淡地回道:“是我的错又如何你水映嫊有权过问若当真喜欢范峈根本就不必在我的身上下功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你水映嫊也不过如此罢了。”
被人戳破了心事,水映嫊的脸色难看,因为大家都清楚,范赂根本就不喜欢她水映嫊,只怕对容天音是念念不忘。曾经的容天音那样对他,总不会一点点的心动都没有,若是当时候范峈发怒,根本就不给容天音接近的机会,可是范峈给了,而且还是三番五次。
喜欢范峈的人向来对其观察入微,水映姨喜欢这个男人,自然对他的所有一切关心,包括他的心偏向谁。
“今日被你逮到是我的倒霉,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见水映嫊一副赴死的模样,容天音眼眉一寒,剑身伸出去了一分。
手中的动作还没有做出,身边突然又横出了另一道剑光,将她的剑挑开了,容天音大疾后退,虎口一麻。
对方竟是尽了全力阻止她的,容天音后退站稳身形,看着来人眼眸一紧。
水映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救有些发懵了,然后看到对方的真面目时,水映嫊也就理解对方为何那么做了。
容天音微收住剑,朝对方望去。
萧薰儿突然的出现并未有给容天音任何的意外,却是觉得今日的萧薰儿不该出现。
她跳出来,只会给他们机会将荆国余孽清扫干净,现在的萧薰儿已经不如五年前的萧薰儿了,经过五年前的那场清扫后,他们的人数就大大的减少了,如今只怕谁也不会记得什么荆国了吧。
亡国公主的身份固然可怜,萧薰儿所做的却让人无法同情,所以没有人会对她手下留情。
上次侥幸让他们逃过了一劫,今日只怕是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逃走,起码容天音就不容许萧薰儿再逃。
事不过三,但在容天音的眼里就不能过二。
一旦让萧薰儿再次反击,很多麻烦事变得更加的麻烦,就拿这五年来说,在背后总会有点萧薰儿的影子。手伸得太长了,总是让人忌惮。
“我们又见面了。”
岁月在萧薰儿的脸上并没有留有太深的痕迹,相反现在的容天音已经变得不再像以前的容天音了。
从萧薰儿见到容天音那一刻时,就知道,现在的容天音可不如五年前的容天音好应付。
容天音抿着唇,面有冷霜,并未回答萧薰儿的话。
“今天这样的机会,我不想失去,五年前我错过了,今天我不想错过。看在你娘的份上,就当今日从未见到我们。寿王那边且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到他。”
“一把火烧过去,武功再高强也徒劳,试问,你又如何让他平安无事”她径自冷然笑道,面若冷霜。
萧薰儿柳眉微扬,盯着容天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容天音,只觉得眼下的容天音很陌生,也冷得渗入了骨头里。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娘亲的苦,多年前容戟为了一己私欲将你娘杀害,只要将他们烧死,我们就是给你娘报了仇
。”到现在,萧薰儿还想试图用那点微妙的关系说动容天音。
五年前的容天音尚且未理会,五年后的容天音更是不可能。
闻得萧薰儿的话,容天音眼中波澜不兴,仿佛只是在听到一个陌生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容天音的无动于衷让萧薰儿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容天音根本就没有将那个所谓的血缘关系放在眼里,那辈子的恩怨与她毫无关系。
“容天音,五年了,难道你还没有想通吗你爹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达到目的,他和秦闻那点丑事,天下皆知。他根本就是为了秦闻杀害你娘的,你醒醒吧,你的爹根本就没有想要保护你”
冷风吹拂她秀美的发,男装的淡素衣衫得她身形更加的纤长有味,冰冷的黑眸正淡淡看着站在面前侃侃而谈的萧薰儿,对她所言,完全无动于衷。
里边和外面的世界,成了一个反比。
“哧”
寒剑在虚空划出的声音直抵容天音的面门,萧薰儿黑瞳一缩,朝着身边的人低喝:“放火。”
苏卓与她形影不离,容天音知道在暗处里苏卓已经有了别的行动了,但
“你不该靠近,更不该动我。”容天音檀静的脸上,溢出些残忍的冰冷。
萧薰儿瞳孔猛地收缩,心里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却一时不敢确定。
接下来容天音一句话总算是证实了她的猜测,“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容天音了,五年过去了,你的自以为是越来越浓重了。放你走是不想让你再卷入这些仇怨里,可是你并不珍惜,今天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对容天音的话,萧薰儿甚是的疑惑。
“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怎么可能她们明明之前并未有接触。
容天音伸指弹开了抵在面前的利剑,“想要一个人死,根本就不必经过身体的接触,在你们靠近我的那刻,就已经没有机会再走出去了,怪只怪你自己太大意了。”
萧薰儿脸色徒然一变,虎口一抖,手中的剑砰然跌落。
容天音唇角微勾。
“我也真是小看了你,那到底是什么”萧薰儿色变,几乎是要跌落到地。
水映嫊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铁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限,刚刚还大义凛然的让容天音杀她。可真正的到了关头,内心总是有害怕的,没有人不怕死。
“现在可以叫他们停下来了。”容天音将手中染血的长剑一丢,朝着门口踏进。
萧薰儿只要被毒倒,那边苏卓也不会敢轻举妄动。
做为荆国的公主,宫廷秘药也必是不见,再加之荆国与梁国有异曲同工之妙,宫廷内向来以研制独门毒药成名。
只可惜,再厉害的毒药也无法比容天音现在的身体毒。
她刚刚接收了秦执所有的剧毒不说,本身就是一具带毒的人,接触过她容天音的人就不该轻易招惹。
霍府内发生的事,容天音并没有刻意的参与。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
两方都没有讨得好,有种两败俱伤的感觉,却又不似。
容天音从后院走进时,在正堂前看到了那一幕。
佘太妃哭得像个泪人,容戟和秦闻脸色铁青,两人的手上均沾满了鲜血。而霍大人则是只身立于尸体边,身后是他一干的属下,站在两方之间的是一条白色的身影,正是精精神神的秦执。
从形式上来看,秦临就像是被某些人孤立了起来。
容天音就站在后方,隔着人群静静地观察。
上夷国的人并没有插手其中,也算上夷国皇帝小心,并没有给褚国抓把柄的机会,将人马派给了秦临,让秦临替他将褚国这些重量级人物拿下。
视线再一转,沈闲与范峈竟然也在其中,只是他们参与了多少,并不知。
气氛似乎凝在了对峙的节上,沉重的空气里只闻得佘太妃那凄婉的哭泣声,显得此时更为萧条。
秦执脸上的温润尽失,取而代之的是冰霜寒渣,深沉如渊的黑眸正紧紧盯着早已哭成泪人的佘太妃,“母妃,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执儿”佘太妃的声音抖了抖。
“我是这个人的儿子,他们说的对不对”秦执闭紧了双目,指着秦临的方向,质问自己的母妃,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仍旧是想要从母妃的口中得到确认。
容天音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临王这个人,她曾了解过一些。只是有关于他的东西少之甚少,前面知道他对佘太妃的感情,没想到秦执却是他的儿子。
看临王震惊的表情,容天音微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
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能从那张侧脸里看到一些秦执的影子,原本是以为侄子长得像伯伯也是常见的事,现在得知真相时才恍然大悟。
“执儿,母妃也是近来才得知真相母妃对不起你”
秦执突然笑了,笑容里全是苦涩的味道,眼中的色彩变得暗淡,嘲弄的笑容越来越深。
当年他秦执为了得到秦闻的认可,是那样的努力,直到心里边有了扭曲仍旧想要改变秦闻的想法,因为秦执以为是自己的父亲。从小,秦闻就对他不闻不问,更是放任那些皇子对他的虐行,甚至是害他们母子俩差点死掉,可他仍旧没有恨秦闻。
因为他知道宫廷的生存之道的残忍,他一直与秦闻作对,引起秦闻的关注,又在寿王府隐匿自己真正的实力。现在他们却告诉他,秦闻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亲叔叔。
却原来,他前面所做的,还有所有努力都是个笑话。
上辈子的恩怨牵扯到他们小辈们,纠缠数久,到底是谁的过错,已经认不清了。
当年神隐者的一句话可以让褚国陷入危机,同样的一句话让秦临差命丧于黄泉。
他们本该是怪那些怪力乱神的神隐家族,细算起来,却也是谁也有错。
“他当真是我的儿子”秦临从未想过自己有昭一日还能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当年所做,也算是值得了。看着出色异常的秦执,打从心里面高兴。
见秦临笑了,秦闻眉宇一紧,“当初没能将你杀死,是我们的大意。”
“当年没将我给杀了,今日你们也别想伤害他们,”秦临温和的眼底全是笑意,同时也锐利如刀的刮在对面的两人身上
。
当年的事,秦执现在一点想听的都没有。
得知自己不是秦闻的儿子,而是前朝临王的儿子,这等转变让他虽有不适,甚至是有股无名的恨意升起,可是现在他想要见的不是这些人。
“执儿”
佘太妃踉跄着起身,想要去抓住秦执的手,却扑了个空。
秦执面容布满了寒霜,想想他那些年所做,甚至是抛下心中的那些恨意留了秦闻一条性命。现在他们却告诉他,秦闻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多么可笑的笑话。
“铮”
秦临手中的剑一横,直迎着那边的秦闻,眼中满满的全是恨怨。
他们身上全是打斗留下来的重伤,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去理会,仍旧介于恩怨之中不肯走出去,相斗了这么多年,仍旧不罢手。
眼看着又是一场剑拔驽张的场面,容天音终是慢慢走了过去。
“自己的父亲是谁,你又何必在乎现在你是褚国的摄政王,已经无须依赖任何人,也不必去讨好谁。你介意这些,只会让自己痛苦罢了,若没有当初他们的背叛,相斗,也不会有如今的秦执,你说呢”
一道清清浅浅,平平静静的声音响来,几乎所有的视线立即顺着那道声响看去。
只见血水之前,一道淡素的身影朝着这方行来,眼里,似看透凡尘俗事的平静。
容天音露出一丝笑容,对上秦执震惊不可置信的目光。
“音儿,你没走”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似没有看到身边人,“我不是说了,我不会走。”
秦执眼中冰寒褪去,染上一层惊喜。
“我以为你又离开了,再也不想见我了。”秦执温柔如水的眼紧紧粘在她的身上,再也舍不得移开。
容天音笑了笑,“怎么会。”
“音儿,”秦执伸手将她纳入怀里,再也不肯放开。有容天音在身边,他那点身世也就变得微乎其乎了。
“秦执,若我是来杀你的人你早就死了,别忘了我是谁。”身上的毒比血还要多。
“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甘愿了,”秦执醒来的第一眼就是要找这个人,可还未来及得找人,就已经陷入了这样纠葛恩怨里。
“好了,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容天音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现在是什么场合。
经得容天音这么一提醒,秦执才慢慢的松开了她,眼神重新阴沉了下来,眼中却再也没有了恨意。
容天音说得对,现在的秦执又何必在乎这些东西
“天音。”
容戟做为一个父亲,再次见到女儿心中甚为欣喜。
容天音回头过去看他:“父亲。”
两父女相见却再也无话可言,沉默以对。
“你瘦了
。”
“父亲精神了许多。”
看着已经失去灵气的女儿,容戟心中一疼。
这些年的容天音不知吃了多少苦,神策的事容戟也听说了,为了神策,容天音是什么也不顾了。
当年那一幕,仍旧历历在目。
“都是爹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走丢了这么多年。”
“父亲在说什么,那是天音自己的选择,错不在你们,错的是女儿。”容天音直愣愣地盯着一个方向,眼中有几许的空洞。
“音儿”秦执眉宇轻蹙,突然伸手紧握住了她的手。
容天音身子一震,勉强从嘴角边挤出一抹苍白笑。
“我没事。”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秦执仍旧不放心。
“你们上一辈子的恩怨我不想参与,但是伤害到我重要的人,我不会放过你们。”明明很没有力道的话,听在他们的耳里,犹是寒冷。
秦执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容天音,他们上辈子的恩怨他也不想去参与。
容天音环视一眼,见众人凝目看过来,再道:“我们会离开上夷国,母妃可要与我们一道”
佘太妃愣了愣,下意识的朝秦临的方向过去,容天音了解地颔首,“我明白了。”
秦执自然是不会放容天音一个人,听到她说“我们”一起时,他心中是高兴的。
想起昨夜主动艳丽的容天音,心头一痒,眼神深长地盯着她。
秦执手势一打,有四人立即守到了佘太妃的身边,然后牵住了容天音的手就要走。
不想容天音一个没稳住,身形朝前踉跄几步,脸色瞬间苍白。
“咳”
一口黑血朝前一吐,秦执惊得脸色煞白,将人扶住。
盯着容天音咳出来的黑血,瞳孔急剧收缩,“音儿”声音颤抖得厉害,看到容天音苍白如纸的脸,秦执突然想直昨夜欢愉前的一切,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音儿,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嘶哑的声音哽得几乎听不到。
容天音从身上拿出一块帕子拭去了嘴边的血迹,像无事人一样直起了腰身,微抿着苍白无色的唇,摇了摇头:“我没事。”
“别骗我,音儿,别再骗我了。”秦执已经完全慌了,“告诉我,如何救你。”
“傻瓜,”容天音虚弱一笑,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抬到一半又放了回去,“没有把握的事,我又怎么会做,你太小看我了。”
见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劝自己,秦执心阵阵的震痛,想要紧紧抱住她却又怕将她抱坏了。
现在的容天音看上去极是脆弱,完全是一具一摔就会碎的瓷器。
“为什么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要擅自作主,你有没有问我。”秦执眼眶一红,忍住内心的疼痛,没让眼泪流出来。
“等征是你同意时,命就没有了。”容天音道:“你若是怪我,可以骂我,想让我再换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
看着憔悴无生气的容天音,秦执宁愿死了也不肯让她受这样的折磨。
容天音对他笑笑:“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解决个人的恩怨。”
秦执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力行动作,轻轻将她抱了起来,大步离开现场。
方拓等人也跟着一起撤了,除了那四个留下来保护佘太妃的。
容戟愣愣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看到那样子的容天音,他怎么放心。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女儿的身体什么时候差成那样,竟然一无所知,他不配做这个父亲。
佘太妃红着眼倏地看向了秦临,想到秦临前面说的不对劲,似乎在刚刚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容天音用自己的好身体换了一俱烂透的身外,秦执身上的伤已经痊了。
刚刚便觉得醒来的秦执与以往大有不同,就似换了一个人似的,见到容天音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时,他们才猜测到其中的原因。
容天音前段时间在霍府的举动,并没有瞒着谁,只是没有人去深究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治好秦执的重病,并不是想要得到他的同情或者周围的同情,现在容天音就是像保护的国宝极洋娃娃,不能动,不能碰,吃个饭都要被他抱来抱去,亲自喂食。
他们走后就直接在外面找了一个宅子暂时住下了,他们的人行动能力十分强,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了最舒适的地方暂时居下。
秦闻他们那些烂账到最后是如何了结的,他们没有再参与其中。
等范峈和沈闲同时踏进这座宅子时,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消息,秦闻他们之间的恩怨虽未了,却似乎也在某个程度上达成了协议。至于这个协议的作用深度,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容天音并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柔弱,脸色继承了前面秦执的苍白。
沈闲走进门,见秦执精精神神的在旁照顾着面如白纸的容天音,眉一拧。
秦执是好了,可是容天音却
关于容天音会不会因为救秦执死的话题,他们都很避讳去谈。
“看来你们过得很好,”范峈的视线落在容天音苍白的脸上,同样拧紧了眉,“事情也差不多解决了,近日也该动身了,你这个摄政王离开得太久,总归不是好事。”范峈在提醒秦执,再出来久一些,京都那边可能会有变。
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一方掌权者离得久了,也会有变数。
秦执只颔首,视线却未离开过容天音,生怕自己个眨眼容天音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掉。
容天音也听出了范峈的意思,“有件事,我必须去做。”
“不许。”话没说完,秦执就已经断然拒绝了。
“秦执,这件事非做不可,”容天音也坚持自己的。
秦执脸色变了变,几次转换终是缓到了柔和的位置,“音儿,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适合去做那些事。”
“神策需要我。”容天音仰着脑袋,直直望着他。
神策,又是神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