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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丢失的事情,虽是与柳芙的出现有很大的关系,在容天音的心里边,是不愿意相信柳芙会对他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就算是对她容天音恼羞成怒也绝对不会对神策下手。
完全不符合柳芙的性子,事实摆出来,容天音必须去刻意的想事情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着。神隐家族将柳芙带走,轻而易举的将佘太妃放了回来,总有几分蹊跷在里边,先前未想过,现在想想,事情过程太过简单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由不得她多想事实的真相。
“神隐家族的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只是你一直未现身,现在只怕是他们第一步计划。音儿,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再聪明的人,也会有走错的时候。”身后是秦执温柔的手,抵着她纤细的肩,像是给了她无限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即使前面路艰难撄。
明白那件事与自己手中的东西有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怀中的那块东西,温暖如春的气息仍在。可是,那个人现在却不知生死,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见很快就恢复过来的容天音,秦执心里疼得难受,只能用力抱紧她,尽力给她任何的帮助,可以她内心的安心他却怎么也办不到,现在的秦执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绍延,让他们都准备好。我这里有些治伤的良药,先一步给他们带过去,我随后就到。”言罢,容天音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拿出了两瓶的药,一是粉,另一瓶是药丸。
跟在容天音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手中的良药难得,效果极佳,有她在就等于带了救命符。
绍延见容天音脸色不佳,知道她为了救旁边的这个叫秦执的男人,把自己拖跨,咬了咬牙,深深迎上容天音沉静的黑瞳:“公子,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都在等你”
抿着的唇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让绍延下去准备了。她看过了,绍延身上的伤并不严重,用了她的药,来回行动还是十分便捷的偿。
秦执向方拓使了记眼色,方拓马上跟着绍延的身后离开,似有了其他的安排。
容天音自然是看到了秦执的动作,却也没有阻止,这件事他早就参与进来了,再阻止也无用。神隐家族盯上了他们夫妻俩,这个时候她和秦执若是分离了,更合他们的意。
“有我在,这一次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相信我,音儿。”肩头的手紧了紧。
容天音无力一笑:“我没有说不信,你也不要多想,但你也不能阻止我,秦执。”
秦执眉锋一挑,心中无力而笑,他当然不可能阻止得了她,五年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秦执,最后一次”容天音的话到了这里又顿住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法确认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她不能给他一个空头的保证,到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希望来得好。
这般想来,容天音不由失笑,苦涩的味道溢满心,或许他们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嘘”修长的手指抵放在她的唇边,“不要说什么最后一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天音微微而笑,颔首,“是啊,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没有自信的容天音,秦执心底里阵阵的疼,到底是经历怎样的事才会使一个原本充满活力的人变成这个样子秦执的拥抱似乎已经不能再温暖她冰凉的心了,这才是秦执最痛的原因。他的音儿,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次日,他们仍旧冒雨而行,盯着灰蒙蒙的天空,雨势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前路更难行。
容天音坚持的事,没有谁可以更改。秦执也没有劝,只尽量安排得让她好受一些。
“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神隐家族那边的人似乎已经早有察觉,一路上对我们暗桩进行排除,前路只怕不会好行,”大雨中,一道黑影从前面冲了过来,汇报情况。
秦执眉眼一沉,透过雨势凝视着前方的白蒙蒙,“找到棺材,不必与他纠缠。”
黑影在大雨中重重应答一声,又掉头返回去。
这时,容天音掀帘子走了出来,秦执见状赶紧又下马走来压住她下马车的动作,“我来安排,你不要操心这些,音儿请不要掀我的底线,再不听话我不会对躺棺材的人手下留情。”
容天音要打伞的动作一顿,眸光静静地仰视着他认真的俊脸,他没有开玩笑。
“一定要找到他,在神隐家族前面找到他,我不放心,秦执”容天音伸手紧抓他的手,眼神坚定而沉着,声音有几许的哀求。为了那个人,五年后相遇的第一次向他这么示弱,秦执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哭,为了神策,现在的容天音什么愿意做了。
忽略秦执眼中的那抹伤痛,容天音咬牙,探到边缘的雨水将她头上的秀发打湿了,苍白无血的手也被雨水浇得丝丝疼痛,她就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只想听到他的保证。
“好,我会找到他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在神隐家族面前找到他,”言罢,秦执突然长身一转,修长的身形一跨坐回马背上,几个指令下去后就亲自带着一支队伍朝着雨幕冲去。
望着那道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容天音抚着心口的位置大喘着气息倒回进马车里,浓黑的血液从嘴角涌出。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这次让秦执过来,她承认自己存了利用心理。
容天音啊容天音,你一点也不配他,自私又霸道他那样的人,你怎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思绪纷乱,一时凝坐不动,浑然忘了身上的疼痛,忽听耳传来呼啸的风雨声,才突地惊醒。
坐了起身,打开旁边的箱子,给自己吞了一副药,细密的额汗淌在额间,脸色白得跟纸人一般。容天音忍着喉头翻涌的腥味,好不容易遏制了身体的强烈反应,腥味一重,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落在布锦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伸手捞过身边的药粉朝着血水撒去,马上就熄灭了那种可怕的反应。
容天音眉头一拧,头沉沉重重的倒在马车边,耳边是风雨声,不知道昏睡过去了多久,等她再醒过来时,不知行出了多远的路程。
秦执那边并没有消息回来,夜色降临,仍旧无他的消息,容天音的心开始提了起来。
应该不会出事的,他不是以前的秦执了,现在的秦执是最鼎盛时期,没有谁可以坑他。
掀开半边的帘子,容天音冲紧跟在身边的戴弦道:“你家王爷还没有消息回来吗”
“王妃,王爷吩咐过了,要让我们带您到最安全的地方,王爷那边王妃还请放心,王爷不是那种任何揉捏的泥人,”戴弦有些模棱两可地回答着,分明没有真正的回应她的话。
秀眉紧蹙,朝身后一的衣袍一撩,一件防水的丝滑的白色大衣就将她娇小纤细的身形遮住。斗笠朝身上一罩,再加一件轻便的蓑衣在外边,容天音一副飞快武装自己的动作令护送的人一愣。
容天音朝马夫抬了抬手,示意其坐到了一边去,然后由她自己驾车。
“王妃,这,这可使不得啊,您身子还”被充做马夫的影卫一时慌了。
一记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影卫哪里还敢多言,缩在角落边看着容天音打着马鞭,突然掉了头朝一个方向就跑。
戴弦大惊,“王妃”
见容天音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咬咬牙,招呼身边发愣的人一齐追上容天音的速度。
实在是太乱来了。
“哧”
混杂着雨水声,风声与马蹄声里,突有一道轻微又突兀声混杂了进来。
前面的容天音蓦然勒住了马车,鞭子一扬甩下,马儿吃痛在中间急急的转了个弯道,继续跑。
戴弦看出了前面的异样,脸色一变,冲着身边的人大喊,“有埋伏。”
戴弦的话一落,所有人都如临大敌警惕扫射四周。
他们的目的是容天音,他们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急急围上了容天音的马车,紧密相护。
容天音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正因为这样,她才突然掉转马车,他们被分散了注意力,也许棺材根本就没有飘走,原本就在他们的手中,如果棺材是落在他们的手中,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若棺材飘进大江急流里,不知冲向何处,不出几天的时间,神策的身体就会出状况。
那样子的神策,容天音想都不敢想,现在她宁愿神策是落入了他们的手里,而不是不知所踪。
“王妃,前面有人”旁边的影卫从马车边抽出软剑,眸子眯紧盯着前面方位。
容天音并没有让马儿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接穿过了雨幕的障碍物。
对方似乎也想到了容天音不会停下来,嗖地一下窜向了两旁,脚下一点就飞上了马车顶。
“接住,”正是影卫想要飞身上马车顶时,就空手接过了容天音放过来的马绳。
未反应过来,容天音就已经轻盈地撑着马车边缘,借力上了马车顶。
因为考虑到安全,秦执准备的这辆马车相当的结实,玄铁紧密打造,不易摧毁。
容天音稳稳站在四方平行的马车顶上,看着四面冲自己飞来的黑影,苍白的唇微勾。
“不要碰她。”
雨声里传来一道沉然的脆响,可还是慢了一步,他们手中的剑很快就来到了容天音面前。
“嗞嗞”
身形一错,从他们攻击的边缘擦身而过,在衣间的接触下,一抹黑气绕过一人击打在另一人的身上。这抹黑气就算是在雨中也丝毫没有减速,反而是有种遇水即燃的错觉。
“唔”
随着一声闷哼,人已经从车顶朝泥浆水路下跌下去。
容天音身形一错,又是一个空翻的漂亮动作,雨水从她的身上浇过,散出点点的烟气。
就如一滴滴的落下,犹如落在烧红的炭火里。
黑衣人见状,立即退了下去,再看到下面倒下的人时脸色都变了好几变,那里还有什么尸体啊,简单就是一副黑色的骨头架子。
头皮发麻,惊恐地盯着马上的人。
雨水打得噼啪响,那人却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黑暗下看不见她的表情。人就往那上面静静一站,如同索命的鬼怪,浑身散发着股看不见的黑气,只肖一碰就会死于非命,就如同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俱黑色的骨架,就在刚刚,他们还一起并肩作战。
雨幕里传来阵细微的脚步声,那几名黑衣人纷纷避让开去,在雨幕前缓缓走出一道纤影。
半刻钟后。
容天音抖落身上的雨水,揭下头上的斗笠,坐在简陋的客栈里,雨中并没有闲人进出,里边只有两边分开而站立的人。中间桌子坐着的是两名女子,两人神情皆沉静如水。
“柳姑娘为何要那么做,杀我,你可夺不来神策。”散慢的将手中的茶水倒入杯中,推到对面的人面前,自己面前却是空的。
容天音倒出来的酒,只怕是没有几人敢喝,柳芙已经不是容天音前面所熟悉的柳芙。
凝视着容天音推过来的茶水,却没有要拿起来喝的打算。
“是你自己将事情想像得太过简单了,”柳芙抬头对上容天音的视线,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对神策的那件事也没有一点愧疚。
柳芙还是柳芙的样子,可本质里却是另外一个人了。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容天音盯住早已经失去自己的柳芙,瞳孔一缩。
柳芙温雅笑了笑,“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反到是你,只怕是活得不太长久了吧。”
容天音眸子眯紧,冷冷地睇着看似没有任何异样的柳芙。
柳芙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没弄明白,视线一落,容天音盯在那只手腕上。手刚伸出去,柳芙已经优雅起身,速度看似缓,却极快的躲过了容天音的动作。
不让她把脉的行为,容天音已经马上就认定了在柳芙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影响她的行为。
柳芙背对着她,站在门口的方向,“也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截下他的人了。”
沉静的黑眸波澜不兴,对柳芙并没有任何的阻止,任他们离开。
原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这个,容天音胸口一热,压下不好的想法,视线落在那杯柳芙未动过的茶水上。在她的凝视的视线下,那杯茶水慢慢漾出了一层淡淡的乌黑。
茶中的剧毒可以毒死一个城的人,可是柳芙没有碰,这就是大问题所在。
如若换作以往的柳芙,就算容天音推过去的是一杯毒水,她也会含笑接过饮下。可刚刚的柳芙却没有,她不会看错,那是真的柳芙,却也不是真的柳芙。
就像是某种绝情水让一个人绝去七情六欲,又像是忘忧水,可以让人忘记前尘往事。
在柳芙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只怕是与柳芙的记忆有关。
想要打乱一个人的记忆,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有催眠的法子,同样也有药物影响,容天音猜测,后者更大。
“王妃,就这么让他们离开了”戴弦见她盯着那杯茶水发呆,低声提醒她该追出去。
那叫柳芙的女人分明已经不是当初他们所认识的柳姑娘了,现在她正在威胁着王爷的性命。
容天音摇头,“追不上的,你家王爷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她这么说是故意来扰乱我们的心绪,让我们陷入恐慌里。”
“可万一”
“没有万一。”
容天音声音一沉,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巨石慢慢碾过胸口,很慢很慢,所以疼得更真切,更鲜明。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口干舌燥。
“不会发生意外的。”
胸口撕裂一样的痛,该死。
她失去了神策,不能再让秦执有事。她就算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可以保护人的
“王妃”
或许是因为容天音的神色实在太过不堪了,戴弦发出颤动的声音,将她离去的神魂唤回。
容天音像是猛然被从火焰里拉回来的人,满头汗湿,额头全是烧起来的热气。
秦执是她一手推出去的,明知道神隐家族不可能放过她的,肯定会再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带走,他们根本就是有意的
五年前的一幕幕回旋在脑海里,想必那个时候的神隐家族已经出现分歧了吧。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乎神隐者的死活,大安山一战,他们可以阻止,可以相救,可是他们迟迟不出现。那个时候的神隐家族里怕已是出现了内讧了,神隐者身边的拥护者早就被那几个长老给控制住了,神策的死活,再也无人去问津。
除了一个柳芙。
但现在的这个柳芙已经不再是当初关心神策的那个柳芙了。
连一个柳芙也不给神策留下来,他们当真是做绝了。
戴上斗笠的容天音已经重新走入了雨幕,钻上了马车,令人朝着秦执离去时的方向走。
她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们以为容天音会发狂,或者精神不济时。可她只是坐在马车里,打开了小车窗,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外边的雨势,沉静如幽的眸底没有半丝的慌乱,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冷静。
此时夜已深,他们一直冒雨赶路,身体再强壮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
戴弦眼见着风雨越来越大,再往前就会迷路了,靠近车窗的位置大声喊着:“王妃,前面的路看不见了,是否要停止歇息”
被突如其来的大喊惊回了魂,原本盯着某一处发愣的容天音回神,发现雨势果然大了。
“就找个地方歇脚,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容天音瞥见前方雷闪的地方有一处破屋子,想来戴弦也是发现了那个地方,所以才出声的吧。
得到了容天音的首定,戴弦就招呼着身边的人快速朝着那看似像破庙般的地方走去。
容天音从马车里带着自己的东西走了进去,她两个大小箱子一直都是亲自提在手里,不给任何人碰,就是秦执要碰也没给。
戴弦知道那两个箱子装的是容天音重要的东西,大箱子是装重要的药物,而那只小箱子,没有人见过她打开,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但很是忌讳别人靠近。
“王妃,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一晚,明日再往前行,”截弦朝身边的夜离使了一个眼色,夜离打量吩咐着其他人生火,戴弦则是给容天音准备拿一些干草过来铺上干净的布锦。
容天音就着一处避风的角落坐下,手里抱着小箱子,大箱子就放在脚边。
秦执走的是时候,留下了武功最好的夜离,戴弦跟在容天音身边也极久,对容天音的一些行为也是了解,有一个亲近过的人在身边也自在一些,其他护卫共二十人左右。
秦执带走的人并不多,方拓和黄冥再加上那些护卫,也就十五人左右,只怕连十五人都没到。正因为他带的人少,容天音才会担心,希望这个时候子默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戴弦几人也是在指定的地位汇合的,正好接手容天音安危的护送。
追了这么长的时间,上夷国只怕是放弃了,有神隐家族插手,上夷国如果够聪明的话,这个时候不必过于着急的干涉。
而上夷国果然也没有让容天音失望,他们的人追出一定的范围后发现了神隐家族的踪迹后就急退了回去,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商议出另一条计策来了。
外面雷电交加,雨水像是用盆子泼下来似的,哗啦啦的响
容天音像是没有了生气的木偶,静静地靠着陈旧的墙壁,阖着目而眠。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闪过,柳芙的叛变,秦执可能遇的危机,还有不知是生是死的神策。
似乎任凭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成自己所想的那个结果。
“王妃”戴弦将手里的干粮递了过去,才发现容天音已经熟睡了过去。
“看来王妃这一路也是累坏了,”夜离从门口的雨幕移开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容天音身上。
对容天音这位王妃,他们是又惧又怕的。
就在刚刚他们以为那个叫柳芙的人会将他们的王妃掳走时,发生的事却叫他们很是意外。
看着容天音这个样子,似乎已经是半死不活了,却还有那样的暴发力,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王妃用自己作为代价,替王爷清除了体内的病根。以这样的身子折腾了这么久,也实在难为王妃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神隐者,此时的我们也该回到褚国了。”他们从上夷国一出来就是好几天了,算算时间,也该有十天左右。
“那箱子”夜离的视线落在容天音紧抱着的小箱子上,突闻一阵诡异的响动,头皮一麻,凝神倾听,“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从那箱子里传出来的。”
戴弦侧耳一听,果然,正有一股诡异的响声从里边传出来。
容天音显然已经被痛楚带入了昏迷的状态,对手中箱子的动静一点反应也没有。
夜离与戴弦对视了眼,夜离靠近上去。
“咔”
箱子的扣子被某只虫子推开,然后就见一只黑色的大蜈蚣从里边爬了出来。
看到这只前所未有的大只蜈蚣,他们吓得浑身冷汗大出,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夜离手一抖,剑已经抽出指向了那只大蜈蚣,很准确的挑向它庞大的身体。也不知道这样的大蜈蚣是怎么养成的,与容天音巴掌大小差不多一个尺寸了。
似乎还会吐出液体,那液体相当的毒,滴在容天音的衣裳间都烧起嗞嗞的焦味了。
蜈蚣灵敏的扭着身躯,夜离的剑尖正巧钉在了容天音手中的箱子上,发出叮的一声。
箱子受到重力的推击从容天音的手中脱落,可是紧闭双目的容天音似乎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戴弦急了,叫唤着:“王妃,醒醒”
“戴弦你看”
夜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因为他看见被他挑翻出去的箱子里头全是五颜六色的毒物,密密麻麻的围着容天音转悠。咬在容天音的身上发出嗞嗞的声音,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可隐隐瞧见容天音被咬过的地方正升起浓黑的气体。
纵是这样,容天音仍旧一点意识也没有。
看到这头皮发麻的一幕,他们连死的心都有了,整片脑子都是空白的。
王妃在他们的保护下出事了,他们该如何向王爷交待王爷要是知道王妃被一群恶心的毒物给咬死了,该又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滚开”戴弦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也拔剑去挑开那些毒物。
可是他们的剑一出,毒物像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剑会落在什么地方,一下子就散开。他们见毒物赶不走,也不敢过于激烈的伤到了容天音。
“叮”
戴弦眼眶都红了,打在地上的剑仍旧伤不了一只毒物。
正打算伸手去将容天音拉出来毒物的包围圈,那只大蜈蚣像是守护神一样猛地窜上了戴弦的剑,顺着他的剑飞快的朝着他的手爬上去。
眼见着蜈蚣就要将他咬死,这么毒的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致命更别说是被咬了。
看着这一幕,头皮就是一炸。
戴弦一咬牙,伸手就要去拍死这只毒蜈蚣。
一只纤细的玉手比他的动作更快了一步的将他剑上的蜈蚣带走,戴弦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情况,容天音已经再度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挡开他们对毒物的攻击。
戴弦的剑一收,满脸惊喜地唤道:“王妃”
“你们在做什么。”
夜离等人也被容天音突然的动作吓退了回去,闻她不悦的质问,夜离眉一挑。
“王妃,这些东西”
容天音将手中捏紧的蜈蚣松开,啪的一声落地,可见这只蜈蚣也是有些重量的。
容天音从身上拿出帕子拭了拭手上的毒液,取出药粉在小箱子撒上了几许,刚刚正兴奋的咬着容天音身体的毒虫子嗖地一下钻了回去,一切都恢复了如初的安静。
如果不是容天音身上的衣物还残留着焦味,他们怎么也没相信今夜所看到的一切。
见众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将箱子的锁落下,挑眉道:“我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要动这箱子。如果我没有及时阻止,你们今夜就走不出这间破屋子了。”
说罢,容天音拧着眉重新坐了回去,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必要。
戴弦与容天音算来也是有几分亲近的,这里最能和容天音说上话的人也是他。
在夜离的示意下,戴弦朝着众人使了一记眼色。
等大家都压着未平复的心绪坐下时,目光纷纷暗暗投向容天音的方向。
虽然不敢问,却对刚刚惊魂一幕好奇得不得了。
“王妃,这箱子的东西”
“我的身体需要它们,没有它们,我连明天都活不过去。”容天音只清清淡淡的道了句。
容天音的话令戴弦倏然瞪大了双眼,“那王爷他”
“他不知道,这个秘密守不住,后果会如何你们心里有数。”容天音连威胁的话都没说。
但是他们心里清楚,今夜所看到的一幕,只能死守,若是让秦执知道了,他们就死定了。
除非是秦执自己发现的,否则从他们这些人的嘴巴里吐出来,后果会很严重。
想到那些毒药咬容天音的情形,头皮仍旧绷得紧紧的,喉咙都干得发疼。
有这样的王妃,他们哪里还敢随便乱来。
于是一夜无人敢吭一声,连呼吸都压到最近,眼神不时的瞄向容天音身边的小箱子。
对那箱子,他们可是恐惧得紧。
而对这位毒王妃,他们也心生惧意,几百只密麻的毒虫子咬成那样没事反而精神,这其中透着的诡异实在令人恐惧。
箱子里的某只虫子,只怕都可以要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吧,可是容天音却让一大群咬,吐进液体都没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头皮发麻,手脚发凉了。
大风大浪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像他们这五年来一直跟在秦执身边的经历的事情,都没有今夜的经历来得深刻和惧怕
死不要紧,最怕就是死得恐怖。
想起雨中的那一具黑色骨架,一记闷雷拍打下来,他们这些坚毅的汉子忍不住抖了身子。
风很凉,裹着雨丝从破损的门窗缝隙中钻入,破屋内的火堆早已灭,天光亮。
雨势仍旧,只是没有了昨夜的大风和雷击,只有蒙蒙的细雨持续着。
斜椅在干燥草垛上的容天音睁着眼,在她一动时,身边的一大群男人就已经肃然而起。
没去看如临大敌的他们,容天音走到了门前,看着外边的天气秀眉一蹙。
“王妃”戴弦犹豫着上前。
“柳姑娘那边的人还盯着,你带人过去将他们引开,”容天音手一抬,下令道。
“可是属下离开了,王妃身边就只有夜离一人,王爷吩咐过属下,要将王妃保护好。”
“在神隐者没有再醒来之前,我容天音是不能让任何人弄死,你放心的去。”容天音以一副不容商量余地的口气道。
戴弦盯着外边的雨幕,咬牙带上五人绕着后门去了。
戴弦带着人离开了许久,容天音仍旧没有要马离开的意思,背对着一屋子的人没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走吧。”
就在夜离以为容天音不会走时,就见她将手中斗笠一戴,拎上两只箱子就上了马车。
戴弦走了一部分的人,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了。
马车行在泥泞的大道上,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天空飘的雨渐渐熄灭了。
灰蒙蒙的天空也明亮了,前路看得更清晰。
就在梁国和上夷国的交界点位置,一条急流横跨而过。
盯着翻涌的黄水,容天音心头跳动得厉害,棺材落在这样的水里,当真还能找到吗他还能好好呼吸着那一口气吗
望着这翻滚的大江水,心头阵阵的钝痛。
摘去头顶和身上的累赘,容天音弃了马车一路沿着这条大江水往下游走。
身后默默跟随着十几名影卫,左右相顾,警惕性升到了最高点。
沿着江面走一个多时辰,在靠近人烟之地,他们又看见了那条熟悉的纤影。
夜离面一沉,身边的人也纷纷将剑拔到了一半。
怎么会
王妃不是让戴弦引开了这个女人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再观容天音平静的面容,显然早就预知到了这个结果
而对面的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容天音,就像是她们私下里约好了似的。
“看来,你也没有找到他。”
这次是柳芙先开的口,容天音却站在原地没走过去,面朝着翻涌的大江水,像是没有听到柳芙的话似的。
柳芙缓步走了过来,淡雅的目光落在容天音的身上,“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找到他呢。”
闻言,容天音慢慢地回过头来,温淡的视线始终波澜不兴。
对柳芙提出来的这个诱惑,容天音完全没有接受。
她们两人到是不温不淡的,可身后的那些人早就冷汗湿衫了。
“神策的生与死,你当真不在乎了柳姑娘。”她不紧不慢地吐字,对她的诱惑一点也没放心里。
柳芙似乎也不急于让容天音跟着自己走。
“在乎他是神隐者,我柳芙又是什么在乎又如何他始终没有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这个讥冷出声的人,绝对不是真正的柳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