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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方没想过受过伤的容天音还会有这样灵敏的反应,一时间也有些愣怔。
对方仰头,映放眼中的是容天音低沉冰凉的眼神。
她微微眯起的眼睛,压迫感来袭,沿着神经游走,瞬间却又消散殆尽。
“这就是水丞相教出来的人,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略微扬起的尾音仿佛一把利刃,锋锐的尖端勾起心脏的薄膜,在快要划出血的瞬间却又骤然抽离,这比一刀子将割下来来得慢痛。
水晟邢已经不是第一次与容天音正面交锋了,对比在大殿上的距离,今天的容天音更让人喘不过气。如果对方是个男人,水晟邢一定会更有压力,不,他现在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怒火偿。
来自容天音的怒火,水晟邢几乎有些承受不住。
发现自己跟着她的眼神走,水晟邢眉梢略微上挑。
他怎么可能在容天音的气场下被压制住,对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呃,很可怕的女人。
“多谢寿王妃夸奖。”
水晟邢道行也不浅,应对容天音也是自若淡然。
容天音特意地打量了眼他,被她用这样的目看着,他有种被对方看穿的错觉。
“如果你只是想要玩耍袭击我,那么你成功了。但若你真要想要在这里杀掉我,只能说,水大人的道行更令我刮目相看,”容天音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水晟邢好看的眉毛一挑,觉得容天音这种人,难以应付。
不惧怕生死,更不惧流言,这样的女人,甚称是强大
外边流言满天飞,百姓对她也越来越有攻击性质,可她却还能自若的行走在这座辉煌的皇宫中,只做她自己。
那眉眼间,比五年前更多了一些沉稳还有沧桑。
见鬼了,他怎么会注意这些东西。
容天音并不知他现在所想,否则还真会丢给他一记冰冷的嘲弄眼神。
水晟邢拧着眉,盯了容天音好半响,似乎没有打算再与容天音争论下去的意思。
迈开双腿时,就听到身后一道冰凉声音传来:“水大人以为这样就算了吗”
不是她的反应快,她只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水晟邢停下脚步,突然猛地回头看容天音,眼底冒出危险的东西。
容天音缓缓移动步伐,在他始料未及之下突然朝他发难,整个人倾身而来。
水晟邢瞳孔慢慢扩大,竟一时忘了如何去反应。
等他回神时,脸上已经多了一道划痕,不是他最后反应过来,划过来的可就是他的眼睛了。
摸了摸面上的那丝血痕,看着手上的血,水晟邢的眼神徒然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氯一涌而上,直逼容天音。
对方却淡定地弹了弹不存在的尘粒,淡淡地回了他一眼。
水晟邢稳着自己起浮的心绪,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你就不怕我在这里取了你的性命。”
可她却笃定道:“你不会,这里是他的地方。”
啧,真是嚣张
水晟邢真想笑出声来,这个他的地盘,水晟邢也能想到是指的谁。
褚国确实是秦执的地盘,可她别忘了,这里也是皇帝的天下。
容天音似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慢悠悠地道:“我知道这里也是秦谨的天下,可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赶不上他的。也许等个几十年,等秦执走不动了,秦谨会有那个机会。”
水晟邢一口牙几乎要咬碎,她到是自信得很。
容天音微抿着唇,用余光扫了眼过来,那分明是瞧不起人的眼神。
水晟邢额头突突直跳,不单秦执是个难以应付的人,连眼前的容天音都是那么的麻烦。
容天音清冷一笑,眼角眉梢流露出黑暗中流淌的危险气息。
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再与她耗下去,会出事的。
这片的人被他支走了,但不用多长时间这边就会恢复过来。
他并不是怕了容天音,是不想因为这样的试探让他们的计划变得危险。
水晟邢突然有些后悔这样试探容天音是否还有反抗余力了,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容天音更加的戒备起来。
视线盯着水晟邢大步离去的背影,容天音半天才嘘出一口气。
拭着额头薄薄的冷汗,容天音你看,没有秦执在身边,你还真的什么都不成了。
刚刚就差点被对方看穿了,如果再耗下去,她身体的状况就会被发现。
现在她坚持不去吸收毒液,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不再长期下去,害怕自己这样下去会收不住,到时候她面临的东西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身体会随着她停掉吸“毒”,某方面是受不住控制的。
就像一个真正的吸毒者,停得太久了,会出问题的。
似乎水晟邢和容天音那短暂的触碰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起浮,容天音等到秦玥下了堂,就带着她离开皇宫。
有这样的娘亲,可以说是别的小孩子最嫉妒的事,特别还是有那样的亲爹。
秦玥在皇宫是一道焦点,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多多少少都会有讨好她的存在。
“娘亲,真的可以去狩猎吗”
小家伙似乎也听说了不少皇家狩猎的场景,虽然在草原策马奔腾过,却没有真正的接触到皇室的东西,小家伙会特别的热切也是应当的。
容天音笑了笑,道:“自然可以,玥儿喜欢吗”
秦玥一双小凤眼弯弯,煞是好看,“当然喜欢”
容天音低首看着女儿那得意的劲儿,无奈一叹,不知道这样插手纵容她是否对了。
容天音只是想要将最好的东西给秦玥,但又怕过于纵容了反而会让秦玥有不良反应。
在担心的孩子上,容天音绝不亚于别的父母。
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容天音可以估算得几分。
后来,容天音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玥儿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法上也不会相同,是她多想了。
“我们要等爹爹一起回家吗”
牵着容天音的小手突然拉了拉,停下步伐,仰着头颅问。
容天音笑了笑,“当然。”
秦玥一双眼笑得更欢了,“那我们快走吧,别让爹爹久等了。”
容天音被秦玥拉着走,甚为无奈。
秦执确实是一早就在那边等着了,在进宫时,秦执就已经交待过了。
没想到他还真的在那里等着自己,远远就见冷风中的人同她转过身,视线不紧不慢地落在她的身上,容天音有一种感觉。
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从一开始。
或许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随着越来越多的暴露,容天音更加清晰的看到一些以前没有看到的东西。
“爹爹”秦玥永远是那样的活力四射,朝着秦执的方向直奔。
秦执笑眯眯地接住了秦玥,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慢步走来的容天音。
温和的视线在容天音的身上来回扫视了眼,秦执的目光锐利了起来,压迫感沿着视线逆流而上,涌入容天音的脑海中,直逼着她。
“怎么”
她仅是随意地一问,却发现他的眼神不对,没敢动。
“是水晟邢。”他突然逼紧一步,涌着暗流的眼同样步步紧逼。
像是在逼她承认似的,而容天音似乎也没有想着要掩饰,淡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值得放心里。”
秦执略微眯了眯眼,有股风霜被他眼底的冰寒覆盖。
容天音就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了,无奈道:“真没事,现在动他们没有益处。”
“可他竟敢”
“秦执,我不是没有事吗”
秦执知道她担心什么,也就暂时作罢了。
他到底是有多么的敏锐,竟然从一丝不同之处看出了问题来,容天音无奈一笑。
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连这点细微的东西都看得出来,他果然不是正常人。
仿佛没有看到容天音那一闪而过的苦味,秦执伸手紧紧握住她异常冰凉的手。
容天音回握,心里仍旧不放心,“秦执,不要为了这点事大动干戈。”
秦执轻轻一笑,“你说如何便如何,这些人留着也有点用处。”
他不做帝王,就必然要留下秦谨的人,否则他就直接篡位拿下帝位。
“我只是希望在面对外敌时,褚国之内还是不要有内讧发生为好,”容天音锐利的眼神一眯,似担忧着什么。
秦执伸手搂住她,将身体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
“你担心他们”
瞧见秦执挑眉的样子,容天音道:“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秦执低低一叹,吻住她的发顶,眼中尽是温柔,“娘子这么担心为夫,甚是欢喜”
容天音知道他又耍嘴皮子了,也懒得理会他。
秦执一手牵着安安静静的玥儿,一边搂着容天音,走在寒风猎猎的宫道上。
一家三口并排走的画面,甚是美妙。
“狩猎的事,我听说了。”
坐在马车里,秦执突然又开口说。
容天音半靠在他的肩头边,闻言点了点头。
“你担心什么”
在提出这要求时,容天音也会想过秦执会拒绝,也会想过他担心。
秦执低叹间又将她纳入怀里,“音儿,我不能让你冒险。”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唾弃我,就算我不动,那些还是会找上来的。”容天音淡淡地道。
容天音的意思他明白,现在她是要主动出击吗给水晟邢机会攻击,又给一个机会天下。
可他哪里能让她再冒这样的险,“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好好安排下去。”
靠着温暖的怀里舒服地眯了眯眼,“谢谢。”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吗音儿。”
容天音回以一记轻笑,秦猜不准她这一笑的意思。
“爹爹,有玥儿在不会让别人欺负娘亲的,”玥儿坐在角落里,脆生生地插了一句进来。
秦执柔和的目光落在玥儿坚定的小眼神上,不禁弯了弯嘴角。
容天音索性闭上双眼,什么话也不说。
只要他们一家人都在这里,足矣
秦执似与她一样想法,向玥儿招了招手,玥儿两眼一闪,立即就嗖地一下钻进了秦执温暖的怀抱。
关于冬猎的事,秦谨也看了奏折,摄政王既然也同意了,他已经没有反对意义了。
现在这种天气,这种时机,容天音去冬狩似乎有很大的不妥,容天音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上,夜深了。”
尚公公斗胆上前提醒他。
秦谨冷冷地扫了眼尚渠,被皇帝这一眼看得心里一虚,向渠哪里还敢再言。
容天音这里,秦谨多次想要单独会面都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听说她进了宫,这边水晟邢却来他说,在容天音的身上试探到了一些东西。
想也知道水晟邢是如何试探的,秦谨黑着一张脸,却不知该如何对水晟邢发怒。
对方也是为了他,秦执掌权过盛,他们必须从秦执的手里拿回一些东西。
容天音这里
眯了眯眼,秦谨只觉得无尽的倦意席卷着周身。
他们之间早已成了定局,想要改变现状,那绝无可能的事。
因为水映嫊的事,水家对容天音的做法可能会更加的偏激,说到水映嫊,秦谨自己也是要负一半的责任的。
他是帝君,水家自然是不会怪罪于他。
但是
越是想到这个问题,秦谨头大如斗。
“皇上可是身子不适”见秦谨面色难看,尚公公着急问。
“下去吧,朕想静一静,”秦谨耐地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尚公公对秦谨向来有些敬畏,因为这帝王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如此的威严,实在有些可怕了。
若再给几年时间,秦谨只怕会超越前人。
秦谨的发展空间确实是大,可是别忘了还有一个摄政王。
秦执的身世并无多少人知道,那天在上夷国参与那事的,并没有水晟邢的人。
至于水映嫊,当时只是在外围未进去就被容天音给弄倒了。
之后就直接交到了范峈的手中,现在还被关在某个秘密之地。
三日后的冬猎,是水家的最佳时机。
容天音已经做好了被他们围困或者偷袭的准备了,如果她一直躲着不出手,将自己藏在寿王府,哪里也不去,做一个缩头乌龟等着别人来杀,最后她一定会后悔的。
天下太平不过是一个表面现象罢了,诸葛犹那次从褚国离开后,容天音就开始担心了。
再来没有消息的神策,现在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也许有,是秦执令人拦了下来。
前前后后秦执到底做了什么,容天音也没有过问。
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就一定会向着那个方向发展的。
范府。
范世劭一直站在秦执的那边,理所当然的也会跟着朝中的丞相大人对着干。
就像当初容侯和他一样,他们之间堪称就是水火不容。
范峈被范世劭匆匆招回府,而他的父亲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中,看着匆匆回府的儿子。
以前叫人回来时,有诸多的理由唐塞,现在到好,一句容天音的事就将人弄回来了。
范世劭终于是知道,他的儿子对容天音仍旧没有死心。
几次提议亲的事,范峈都皱眉推掉,然后找各种理由不成亲,害他这个父亲想要弄弄小孙儿都不行,没少气着了范世劭。
人没有回来也罢了,现在容天音回来了身边有大堆的麻烦,更有别人护着,他的儿子根本就不必去跟着操心。
“父亲。”
无视范峈那不佳的神色,范世劭摆了摆手让儿子坐下。
范峈看了范世劭好半晌,最后只得选择乖乖坐下,拧着头皮看父亲。
范世劭就知道他这个倔儿子,他不说,肯定也不开口说一句。
到底谁是老子怎么他一回府就给人摆脸色
不是范峈摆脸色,是无法挤出笑容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容天音要去冬猎这是活生生将自己往火山口跳吗
外边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她现身,又有多少的人在背后潜伏,等待着除掉她的机会。
她到好,直接往剑口上撞了。
范世劭本意是想让儿子回府一起吃个饭,现在好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容天音的事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而且,她既然要这样做,想来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虽然范世劭一直都不喜欢容天音这个人,还是知道容天音的斤两的,儿子这是瞎操心呢。
真是白养了一个儿子。
范大人气归气,可眼下见儿子这样绷紧的神色,哪里不知道他担心的,不耐地道:“这是她自己的意思,她既然这么做了,有她自己的主意,你在这里慌什么再者,有什么不测,不是还有寿王在吗还轮不到你来瞎操心。”
范大人的话有些犀利,对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范峈仍旧拧着眉,对范大人道:“父亲也知道,以寿王对她的纵容,一定会依照她的意思胡闹下去,父亲,我们范家已经和寿王府绑在一条船上了,如果再让他们这样胡闹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范世劭吹胡子瞪眼,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这些
“以他们的身份,你以为为父说的话他们会听你到是给为父去劝劝看,看能不能劝得住。”
他还不了解他这个儿子吗容天音一个眼神,只怕范峈连咳嗽都不敢发出来了。
说白了,他还是白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范峈被范大人一喊,喊哑了。
确实,连秦执都点头了,他再怎么劝容天音也不可能更改。
范峈面露苦笑,范大人瞧见了,心里纠结得要命。
儿子对容天音明显的不同,以前只是以为他会放着一边看着就算了,现在想想只怕不可能的事了。
不知不觉的,范峈对容天音的情已经达到了那种地步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范大人不知道,对儿子的心思相当的纠结。
以前没觉得容天音会让自己的儿子如何,也就由着她缠上了,结果一转身就嫁进了寿王府,如今又弄得他儿子如此的纠结,也许天下人口中的灾星是说对了。
范峈不知范大人的想法,只是想要阻止这场没有意义的狩猎。
太冒险了。
“父亲,您在他们面前也占有一定的份量,如果是你开口的话,或许他们会重新考虑。”
“你当为父没有动过嘴皮子寿王那边已经不容许我们反驳,就开口答应了,”说起这个,范世劭就觉得可气。
容天音这脾气到底是随了谁啊
“我会亲自找她谈一谈,这件事不能草草决定了。”
看似不伤大雅的狩猎活动,实则危机重重,而且还是带着孩子进林子,这绝对是冒险的行为。
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夫妻二人一举一动,只要他们稍微给别人一个机会,没有谁会肯放过。
范大人眉头拧得紧紧的,“好好守着自己的地方,水丞相那边必然会借此机会有所行动。”
范大人的话让范峈想到了关押在伏诛塔中的水映嫊,如果他离开随着容天音他们进林子,最后他们必然动手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夜半,容天音从秦执的怀里惊醒。
秦执一直是睁着眼睛的,外边传来的动静自然落入了耳朵。
“王爷,祭司大人来了,说是要见王妃。”
外边传进方拓的声音,里屋的两人同时起身。
秦执眉梢一挑,“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都这么晚了,必然是有什么急事,只是怎么想要见音儿
“我去看看,”容天音按了按秦执的动作,已经利落的下了榻。
秦执哪里放心,已经捞过旁边的大裘衣披在她单薄的身子,一同出了屋。
踏风楼里,范峈正静等着夫妻二人。
果然在漆黑的夜下,看到两道相携而来的身影。
直到两人靠坐在大火炉边,范峈才观到容天音那苍白的脸色,眉梢略微上挑。
身体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有什么话,说罢。”容天音迎上范峈的目光,直切主题。
范峈提到了这次的狩猎,也是直接让她停止这样愚蠢的行为。
“我不能躲一辈子,再者,我也躲不过,”就算再能耐,她只能躲一阵子,不可能一直躲下去。
从那次后,容天音就一直觉得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也许在不经意的时候,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会莫名奇妙的丢掉也不一定。
而这些话,她没敢对秦执说,也没敢表迹出来。
她知道,这次是她有些迫切了。
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有些人已经埋伏在褚国周边范围了,就等她从皇宫或者寿王府走出去,然后给她一击毙命。
“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有可能会招惹更大的麻烦,现在我们危险四伏,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这样冒然走出去,就是在点燃刚刚熄灭的导火线。”范峈越说越是激烈。
盯住话语激烈的范峈,容天音轻轻一笑,“多谢。”
见容天音还笑得出来,范峈眉头更皱。
秦执到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看着明显已经气炸的范峈,最近的事情可能给范峈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他是祭司,想要打破天下人的舆论,那是很艰难的事。
现在神隐者都没有出面,他一个褚国祭司,也就只能慢慢琢磨,等待一个好时机。
“音儿不想缩在壳里,我自然是同意的。”
对上范峈投来拧紧的目光,秦执完全是站在容天音这一边的。
没有人可以束缚得她,没有人。
所以他了解她的心情,从回到褚国后她一直缩在寿王府,唯一去的也就是皇宫地带。
秦执知道这样下去,容天音会很不开心。
既然她不开心,他当然是要做让她高兴的事。
范峈觉得这两人疯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孩子们的安危”范峈提醒他们还有一个秦玥。
容天音摇头道:“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将她带进去。至于其他的,我并没有多想。”
有些时候你越是想,越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索性的,她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相信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在自己的地盘保护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面对两人的自信,范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果然,他还是失败了。
三日后。
容天音穿着一身男式的冬猎装束,身边是同样一身灰色戎装的秦执,衬得他眉目英挺,五官深邃中夹带着几分温和,修长的身形更衬得淋漓尽致,将他周身的优点发挥到极致。
如此出色的男人,现在就站在她的身边。
秦玥裹着厚厚的冬装,一双眉眼弯弯的和旁边的人如出一辙。
“凌堂哥哥”
那边见一群孩童策马过来,秦玥兴奋得叫了起来。
玉大人勒紧了马,落地朝秦执和容天音行了大礼,身边的玉凌堂带着李觅儿同样行礼。
秦执温淡的视线落在身后纷纷而来的大臣,还有一些家眷。
为了防止一些事故的发生,一个官员只能带上两名之内的家眷。
像玉大人和李大人一家,只带了女儿和儿子。
这一次去,多数是一些武官,规模并不算得大。
范大人做为武官之首,秦执并没有让他离开,所以,这次狩猎,秦执只带上一些官员和孩子。
本来容天音要去狩猎也是因为答应了玉大人要带孩子去的,也不能弄得太过大动静了。
看着哗啦啦的侍兵下马拜礼,气势如洪。
满意地看着这些随行的侍卫兵,秦执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平身后便立即出发。
寒风越来越吹得急,几日内恐怕是要上大雪的,在那之前他们要急赶回来。
“来,”秦执一摆手,牵住了容天音的手就要钻进马车。
容天音知道自己的身子状况,也不扭捏的跟着秦执一起坐上了马车。
孩子们有些还没有真正的驾驭得了烈马,只有跟着坐马车了。
说人数少也不见得,因为两人的关系,队伍比原先预想的还要多上了一些。
“玥儿”
容天音刚上马车,就见秦玥冲向玉凌堂的方向,对着马上的人道:“凌堂哥哥,玥儿也想一块儿骑马”
玉凌堂怀中已经坐着一个李觅儿了,听了秦玥的话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怀里的李觅儿抬起黑溜溜的眼睛,“凌堂哥哥,让玥儿和我们一起吧。”
不想拂了李觅儿,玉凌堂为难地道:“可是我还没有真正学会掌控马儿,万一”
“既然凌堂哥哥不肯那就算了,觅儿,到了那里后,我教你骑马”秦玥美兹兹地冲李觅儿笑着。
那抹笑很是恍眼,玉凌堂眉头皱得更厉害,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李觅儿。
“不了,觅儿要和凌堂哥哥一起学”
瞧李觅儿粘呼劲,秦玥瘪瘪嘴,黑眸溜溜一转,露出狡黠笑意。
玉凌堂在一个猝不及防下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前蹄高抬,吓得玉凌堂赶紧勒住了马绳。
“哒哒”
原本安静的队伍一下子出现了状况,玉凌堂这个半调子,一下子就慌了神,脸煞白。
怀里的李觅儿被这么一吓,缩进了他的怀里,不敢叫出声。
“哈哈哈”
秦玥得逞地大笑了起来,一道身影掠过秦玥的身边,手一伸,秦玥很默契地抓住。
人一下子就坐进一个怀里,眯着笑眼看前面惊慌失措的玉凌堂,秦玥笑得没心没肺。
掀着一边帘子看了半晌,容天音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绍延看着她,应该没事。
秦执温和的唇一勾,露出一丝笑意。
“让她好好玩一玩,这个玉凌堂虽是条好苗子,可他敢这么无视我的女儿实在该教训。”
闻言,容天音翻了一记白眼,你当天下人都该喜欢你女儿呢
现在的秦玥一身男装,顶着“小王爷”的头衔晃来晃去,有男孩子喜欢那才叫做稀奇呢。
“别以权压人,没瞧见玉大人和李大人的脸色都僵了吗”
要不是有人跟着过去,那两位大人铁定是不放心的。
秦执很爷们地搂住容天音半边腰身,往怀里轻轻一带,总算是舒服了些。
“本王的女儿,就该是最出色的,敢瞧不见就该付出点代价。”
对他已经无言,容天音拿过一本书卷左右翻看了几页,良久又无趣地放下,发现身边的人正拿眼看着自己,秀眉一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黑影覆上来,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香,他幽邃的目光闪了闪,“玥儿像你以前的性子”
容天音下意识的皱眉,似乎可以肯定了他现在心中的想法了。
以前的自己,有那么好吗
“以前的音儿,很好,”他低沉而华丽的声音抵在耳边,带着热气呼进耳畔里,痒痒的。
“有什么好的,”容天音故意将头扭到一边。
“只有那个时候,音儿才是最快乐的,没有任何的烦恼音儿,我想让你快乐”
“我现在很快乐,”容天音哼哼一声。
一只手伸过来,拧了拧她的鼻尖,宠溺着笑了笑:“是吗可音儿的脸上没有以前的肆意张扬,没有那个时候活得那么自然洒脱。”
容天音不禁回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样子,确实,那个时候的自己打定主意要活得简单快乐,可最后还是没能如愿。
你越是不愿去想的东西,越是靠近你。
“所以,你现在是嫌弃我了吗觉得现在的我没有以前好了是吗”容天音冷笑一声。
秦执愣怔地看着她,继而失笑道:“怎么会,只要是你,不论变成什么样,都是为夫的最爱”情话一般的呢喃低低地传进耳里。
容天音瞪了眼上来,让他老实一些。
围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那里轻轻磨擦着,撩拨着
“别乱来,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一次容天音的警告完全不起作用,下巴被人扳上来,下刻就被夺走所有的呼吸。
身子一软,哪里还反抗得来,只能摊软在他的怀里,任君采摘
而外边,玉凌堂煞白着脸,想要控制却怎么也不成功,身为男子汉,忍着心底的害怕一边安慰着呜呜而泣的李觅儿。
身后是秦玥恣意的大笑声传来,“玉凌堂,还不快跑,我们就要追上去你们了”
玉凌堂小脸一黑,恨极了秦玥。
见玉凌堂死活撑着不肯开口求救,秦玥嘴角溢出古怪的笑容,回头对绍延道:“绍叔叔,我们过去”
绍延面无表情地策马越过去,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下子就将玉凌堂鞍下的马停止了动。
一下子停止了疯狂的奔跑,玉凌堂大松了一品气,怦怦直跳的心脏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哇”
李觅儿再也受不住,大哭了起来。
玉凌堂不是不放下心里边那点害怕,伸手安慰着李觅儿,一边瞪着秦玥这边,秦玥无辜地眨眨眼。
“觅儿,我就说让你跟着我吧,偏不信,非要跟着他。”
玉凌堂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都是你,觅儿,别哭,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秦玥皱皱小鼻子,闷闷道:“觅儿,没事了,你别哭呀,你看凌堂哥哥都着急了。”
“你还敢说,”玉凌堂瞪着这个罪魁祸首。
秦玥对上李觅儿眼汪汪的大眼睛,张口要吐出来的话就这么咽回去了,好吧,是她的错,怪她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