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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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平二年。

    轰轰烈烈的关中大迁民持续了数月。

    到了三月份,总算是差不多完成了整体的迁移工作,开始了春耕。

    所有春耕的事宜都安排下去之后,洛阳皇宫内。

    陈暮独自一个人坐在明光殿之中,挥退了左右,自己在桌案上铺了白纸,用毛笔沾染黑墨。

    如今洛阳皇宫虽然被烧了不少,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和少数宫殿完整。

    但这也算是他留了不少回忆的地方,所以从关中回洛阳之后,他就经常待在这里,处理洛阳政务。

    只是今日他却并没有再去做批阅文件、吩咐任务之类的事宜,而是细细地思索起来。

    这就好像是游戏的某个新章节开启了一样,历史到了一定进程,自然也要有新的战略规划,重新要布局。

    那么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得先清楚如今的天下大势,分析当前天下的格局与各路诸侯实力。

    陈暮提起毛笔,仅仅只是思索了片刻,就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名字。

    刘焉。

    ......

    ......

    关中战争一直在打,被董卓拖着的,仅仅只是刘备曹操孙坚鲍信公孙瓒五人而已。

    历史不会因为几十万人,或者几百万人的战争而停止前进。

    因为在这几十万几百万人面临着战争的时候,还有数千万人依旧要发展,要生活。

    所以在董卓与关东军对峙的阶段,天下各路诸侯可都没有闲着,各自都在发展着自己的地盘,扩充自己的实力。

    初平二年,也就是公元9年,天下大势风起云涌,群雄争霸也在慢慢开启。

    首先是益州的刘焉,让张鲁截断了长安去汉中的各个交通要道,然后派士兵严格把守,不断吸纳关中来的人口百姓。

    这就是在和陈暮抢人口,当面锣对面鼓地跳出来和关东军打擂台。

    不过总得来说,因为双方出发点不同,造成的结果也不一样。

    而且最主要的是,关东军也没能力去打刘焉。

    关中人口达二百万之巨,其中大多数百姓都是穷苦人家,迁移至关中以后,已经缺少了可以长途跋涉的粮食和钱财,很难再离开长安。

    所以刘焉能够获得的人口基本都是小有家资,可以长途跋涉离开的人。人数大约在十余万左右,陈暮倒也并不在意。

    而剩余的那些人,其中有很多很多都死在了这一年里,长安周边各西汉帝陵附近生民十不存三。

    一路走来,春坟夜雨鬼唱歌,能有坟头的都算是家境不错的人。

    更多的人,却如野鬼一般,尸体随意丢弃在城市里、道路边以及乱葬岗中,甚至还有可能进入别人的肚子,连骨头都被熬成了汤。

    君不见,长安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还活着的少部分人,有些会决定自行回洛阳,或是去南阳,这一部分人口,同样也会被关东军吸纳,因为前往洛阳与南阳去道路,目前还在关东军手里。

    只有最后约三四十万,实在穷得连迁移都没法动的人,才是关东军这一次行动的目标。

    等到初平二年二月的时候,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大多数人被迁走。

    洛阳的人口已经逐渐恢复到了六十多万,董卓在迁移的时候,本身就遗漏了一批人。后来还有一批人又自行回来,再加上最后关东军运的这一批,洛阳总算是有了点生气。

    虽然还没有达到曾经最巅峰时两三百万人口的时候,不过如今的洛阳盆地到处都是荒芜的田土,很多乡县甚至已经空无一人,要想安置这些人口,还是非常地方便,田土绰绰有余,不用担心人口负担。

    只是相比于曾经繁华的东汉帝都,如今的洛阳盆地仿佛一夜之间成了幽冥鬼域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满地都是坟头,在连绵春雨之中,新坟夜雨鬼唱歌,素缟在风中摇曳,能够活下来,并且将亲人安葬在故土的人,哀嚎遍野,断人心肠.....

    关中地区与益州地区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

    而除了困兽犹斗的董卓,匡扶汉室的刘备曹操孙坚鲍信公孙瓒以及狼子野心的刘焉以外,袁术同样也是雄心勃勃,想要在荆州干一番大事业。

    汉朝的荆州,也就是后来湖南与湖北两省。

    袁术占据了长沙,又以左将军名义取了零陵,差不多就是占据了半个湖南,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兵出荆北,将湖北拿下,如此就与汝南相连,拿下一片广袤的领土。

    要知道袁家基业的汝南就在江夏郡的北面,而长沙郡则在江夏郡的南面,两地中间只隔了一郡之地,并不遥远。

    再加上南阳盆地、江北平原等几个重要产粮区及人口茂密区,足以让袁术垂涎三尺。

    只是当今天下,大家表面上还维持着汉室统治,暗地里当草头王,明面上却依旧是大汉朝的忠诚臣子。

    所以哪怕袁术心里盘算着出兵荆州北部,想先拿下江夏与汝南老家相连,但江夏郡的太守刘祥,荆州刺史王睿,却是两个最大的阻碍。

    历史上这两个人,一个被孙坚逼死,让刘表赴任荆州。另一个是被刘表免职,换上了黄祖。

    但眼下由于孙坚从长沙太守变成了豫章太守,出兵的时候是从豫章北面的庐江郡进入汝南郡,并不路过荆州,所以自然出现了历史进程变动,让刘表现在还被困在长安。

    不过袁术的野心不小,为了谋夺荆州,依旧催动了这一历史进程。

    直接明抢,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被世人攻讦,因此在谋士的建议下,袁术想了个办法。

    早在初平元年八月,他就暗中密谋策划,派遣刺客在荆州治所武陵郡的汉寿县,袭杀了荆州刺史王睿,然后又派使者向朝廷进贡,想让朝廷封他为荆州牧。

    如此只要朝廷政令下达,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整个荆州,到时候与汝南老家相连一片,人口、地盘、物资就全都有了。

    可袁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以为自己只要带着金银珠宝送给董卓,就能够得偿所愿。

    却不知道,董卓又不傻,明知道袁家基业在汝南,还将荆州送给他,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在李儒的建议下,董卓就把刘表给派了出去,让他担任荆州刺史。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就在初平元年九月到十月之间,正是关东军与董军休战的时候。

    刘表接到命令,单人匹马走过武关来了荆州南阳郡,抵达了襄阳之后,秘密会见了本地世家豪强代表蒯良蒯越蔡瑁等人。

    不得不说,刘表选的时机也很好。

    因为此时此刻,荆州本地豪强也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前任荆州刺史王睿虽然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只要不是傻子,很多人都猜得到是袁术干的。

    王睿的死,并不代表什么。但通过此事,能让世人看出,袁术之心,路人皆知。

    荆州地方世家豪强都已经明白,袁术必然是打算要吞并整个冀州,一时间荆州内部局势相当不稳定,很多豪强世家都纷纷聚众相抗,妄图自立。

    也许有人说,袁家四世三公,名望满天下,这些荆州本地豪强为什么不选择归附,而要选择与他抗衡呢?

    原因很简单。

    袁术出身汝南袁氏,为豫州世家豪强代表,汝南等地世家皆愿意依附于他。他染指荆州,就意味着荆州本地世家豪强要被挤占生存空间。

    而刘表呢?

    孑然一身,要想在荆州有所作为,离不开荆州本地世家豪强的支持。

    换而言之,如果袁术取了荆州,那么荆州地方世家豪强就很难在袁术手底下拿到更多的利益,反而要被豫州世家豪强夺走他们的利益。

    所以哪怕明知道袁术现在实力强劲,占据着荆南,在汝南又有根基人脉,荆北世家豪强也完全对他不感冒,转而支持刘表。

    这一点在历史上,就已经有了明证。

    当时袁术占据了豫州汝南,荆州的南阳,妄图继续南下占领整个荆州,最后却被荆州本地世家推出来的刘表击败,连孙坚也死在战火里。

    可见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世家豪强可不管你的家族是否四世三公名满天下。

    如今历史虽已经有了大量改变,但现在刘表来了之后,蒯良蒯越蔡瑁等人同样是毫不犹豫支持刘表,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投靠袁术。

    刘表到了荆州之后,并没有前往武陵郡。

    武陵郡就是后世的常德市一带,当时荆州的治所汉寿县就在这里,然而刘表很清楚,此时的荆南大部分都已经掌握在袁术手里,他跑去武陵那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首先来的地方,自然是荆州重镇襄阳。

    因为蒯良蒯越当初在何进帐下的时候就与刘表有旧,刘表就想先获得蒯家支持,哪知道此时荆州世家也在暗中抵触袁术,一时间双方一拍即合,很快达成意识。

    当刘表隐晦地表达了对荆州形势的担忧,对袁术日益膨胀的野心表示不满的时候,蒯良蒯越蔡瑁等人便立即献上计策和兵马,帮助刘表建立自己的势力。

    刘表也马上接受了他们的计策,一边诱杀了南郡、南阳、江夏等地不服从王命的宗贼,一边大肆拉拢世家豪强,很快聚众数万兵马,与袁术相抗。

    如此到初平二年的时候,刘表已经差不多平定了荆州北部三郡,手中掌控了南阳郡、南郡以及江夏郡,在云梦泽一带布下了重兵。

    袁术见如意算盘打空,竟然中途冒出个刘表摘了他的桃子,顿时勃然大怒,派遣兵马去攻打江夏,想要先打通汝南——江夏——长沙这一条线的通道。

    结果战场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月,袁术派去的兵马就被刘表派往江夏的江夏太守黄祖击败,一时间荆南荆北局势十分紧张,双方彻底撕破脸皮。

    而就在袁术与刘表僵持的时候,远在冀州的袁绍,就过得十分凄惨。

    袁术再怎么样,也掌控了荆南数郡,又与汝南袁家遥相呼应,随时都有可能南北夹击刘表,获取巨大的利益。

    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王芬不死,袁绍就永远都是个弟弟。

    论名望,王芬为,素有贤名,比之袁绍强得多。

    论能力,王芬在冀州五年,成绩有目共睹,整个冀州百姓全都信服于他,威望与权势都非常大。

    所以哪怕袁绍回了冀州之后,就立即广招贤良,对冀州垂涎三尺,觊觎已久。

    但只要有王芬在,他就连半点想法都没有。

    毕竟王芬可不像韩馥那么软弱,作为党人中少有的实力派,王芬不仅有能力,识大体,脾气也不是很好。

    最重要的他更袁家没有关系,并不是袁家的门生故吏。

    所以袁绍根本没有在王芬手里夺过冀州的能力,只能伺机而动,想办法找合适的时机动手。

    实际上陈暮倒是想要影响王芬,让他小心袁绍,尝试阻止袁绍拿到冀州基本盘。

    但王芬此人也有些刚愎自用,除了只结交荀爽陈逸之类的党人以外,其他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因此陈暮也只能暗中在冀州发展军情司地下情报,并没有节外生枝,做其它部署。

    只是即便如此,袁绍现在的日子也够呛。

    现在包括荀和荀攸荀爽陈逸襄楷周旌等人在内,都依附于王芬,压制得袁绍有些怀疑人生,脑子里已经在考虑回汝南夺豫州的心思了。

    不过逆风战神毕竟是逆风战神,虽然如今的局势对于袁绍来说,简直是地狱难度开局,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因此在许攸和逢纪的策划下,一场针对王芬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至于是什么阴谋,暂时不提。

    如今天下格局,暂时还未明朗。将来的很多霸主,到现在甚至都只是一个小角色,比如曹操孙坚,连自己地盘都没有,相当可怜。

    而真正拥有一州之地作为根据地的,整个东汉目前只有四人,一个青州牧刘备不用多说,现在是最大的势力。另外三人,则是益州牧刘焉,兖州刺史刘岱,以及徐州刺史陶谦。

    历史上,陶谦是在中平五年十月,也就是年的时候因为青州黄巾攻打徐州,于是朝廷派他去做徐州刺史。

    但现在青州黄巾都被陈暮扫荡得差不多,导致陶谦晚了一年才去徐州。

    他去徐州的契机也很简单,青州黄巾虽然被平定,但徐州本地的宗贼、黄巾、山匪、强盗势力依旧存在,只是闹得动静不大,一直没有人去收拾而已。

    结果到9年十月份的时候,徐州黄巾的声势也越闹越大,再加上各地盗匪势力割据纵横,局势越发混乱,朝廷只好把陶谦派了过去。

    这个时候刚好是刘备被董太后任命为青州牧的时候,陈暮那个时候也刚好弃官逃回青州。

    陶谦抵达徐州后,哪也没去,同样也是直接跑到青州来了。

    是的,你没看错。

    陶谦在中平六年十月,跑到了青州找刘备。

    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刘备借兵。

    刘备什么人?

    那是会小气的人吗?

    当时就借了三万兵马给陶谦。

    带队的还是关羽。

    结果青州兵摧枯拉朽一般,只用了不到两个月,轻松把徐州给平定了。

    所以现在的徐州彻底掌控在了陶谦手里,地位相当稳固。

    不过刘备大方,但不代表陈暮就会不埋地雷。

    陈暮很清楚,陶谦能够入主徐州,除了刘备派兵帮忙以外,最重要的是他获得了徐州士族的支持。

    原理跟刘表入主荆州一样。

    徐州本地世家豪强需要的是一个维护自身利益的统治者,而不是一个挤占自己生存空间的统治者。

    如同袁绍在冀州的时候,冀州本土派,颍川派,豫州派打得不可开交一样。

    因为豫州与颍川派是外来者,袁绍又代表了他们的利益,这样挤占了冀州本土派的生存空间,自然就会出现内讧,导致分歧的产生。

    所以徐州本土世家豪强,其实是会比较排斥像袁绍、袁术这种自身带有某地世家豪强利益代表印记的统治者过来。

    但陶谦和刘表一样,都是孑然一身去赴任,背后又没什么势力支撑,自然就得到本土派的青睐。

    只是既然陶谦可以,为什么刘备不可以?

    跟陶谦刘表一样,刘备同样不是什么某地的世家豪强利益代表,青州世家豪强本来就不多,还被陈暮杀一批打一批,所剩无几,无论实力还是势力,都不算厉害。

    因此实际上刘备的背后,并没有青州世家豪强的影子。

    硬要说有的话,那也是幽州利益代表,还是一群商人,就是苏双张世平那些人而已,对以田土为主要财富的本土派来说,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在徐州本土派看来,日益强大的刘备,其实也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至少年富力强,要比垂垂老矣的陶谦强很多。

    在这种局势下,徐州世家豪强就有不少暗中结交刘备,像这样的墙头草在乱世中无数,倒也并不稀奇。

    而陈暮自然也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通过这些世家豪强,在徐州埋了不少雷,就等着有朝一日,再现一个三让徐州的戏码出来。

    到时徐州本土派欢迎,陶谦刘备也乐意,最后皆大欢喜,挺好的一个结局。

    .....

    .....

    天下大势,左右走不开一个分分合合。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当今之天下,比之历史上的天下,一样的混乱,一样的错综复杂。

    大汉十三州,俱被各路诸侯瓜分。

    西凉是韩遂马腾以及陇右诸羌,并没有一个强权人物,有些像散乱的部落结构,韩遂马腾仅仅只是势力最大的两股而已。

    然后就是司隶,司隶被平分,关中平原被董卓占据,洛阳盆地则被刘备占领,双方战局也是大汉最密集的地方,整个天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

    南面益州刘焉,北面并州名义上是朱儁,只不过朱儁现在跑到关中河东郡来了而已。

    江东荆州扬州交州,除了刘表袁术士燮这三个耳熟能详的人物以外,现在的扬州刺史名字叫做陈温,下辖庐江、九江、会稽、吴郡、豫章、丹阳六郡之地。

    只不过陈温水平不怎么样,这六郡基本都处于自治阶段,不太搭理他。如豫章太守孙坚在外打仗,九江太守边让向来比较狂妄,庐江太守陆康,也就是陆议的从祖,德高望重,同样不会听从小辈调遣。

    所以现在江东的局面就是,荆州北部归了刘表,南部归了袁术。交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人觊觎,归了士燮,扬州则相当混乱,到处都有山匪贼寇,各地太守自治,形势十分严峻。

    相比于江东江南地区,江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豫州经过黄巾之乱后,黄琬做豫州牧,治理得还算不错。

    只是随着黄琬调走,新任豫州刺史孔伷病死,豫州目前并没有州牧刺史继任,处于空虚阶段。

    而兖州、徐州、青州和冀州就不用多说,刘岱陶谦刘备王芬。

    这四地的情况总得来说还算可以,这都要归功于刘备在青州干出来的业绩。

    毕竟历史上兖州和徐州的黄巾是怎么来的?

    是青州黄巾跑过来劫掠所致。

    现在青州百万黄巾都被陈暮给收编了,曹操的基本盘都没有了,兖州跟徐州当地贼寇势力,自然也不会闹得太大,被刘岱与陶谦轻松搞定。

    最后就是幽州。

    历史上幽州形势很复杂,公孙瓒跟刘虞相互倾轧不说,还有外族势力参杂其中。

    但如今形势很明朗,就是公孙瓒一家独大。

    历史上外族势力造反,那是汉朝确实干得不地道,光白嫖不给钱,还让他们打白工,确实挺离谱的。

    现在公孙瓒掏出大笔金银雇佣这些乌丸鲜卑胡骑来打仗,双方关系不错,自然也不会闹矛盾。

    总结来说,如今的大汉一超一强多股势力的复杂局面。

    一超就是青州集团,内部稳定,稳定产粮、产盐,比较富裕,兵粮足备,实力最为雄厚。

    一强就是益州集团,占据地利,内部情况也还算可以,比其它势力强一些。

    另外的就是刘表袁术刘岱陶谦这样的中等势力了,有兵有粮有地盘,只是不能和刘备刘焉比而已。

    至于袁绍曹操孙坚他们,目前确实只能算是个小角色,兵不过一两万,地盘不过一郡之地,还没有发展壮大起来。

    其实现在的局面对于刘备来说,还是相当不错。

    上面的冀州是王芬,王芬脾气虽然不太好,一言不合就拔剑砍人,但也算是个正直的党人,不会轻易对青州动手。

    左边的徐州是陶谦,陶谦是借了刘备兵马平定徐州,欠了刘备人情,为人也还不错,自然构不成威胁。

    这二人只要你不去打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挑事找你,而且他们还能帮你充当门户,抵御外敌。

    如此等到群雄争霸开始的时候,青州集团可以安心发展,种田养兵,广积粮,高筑墙。

    等到时机成熟,立即以雷霆之势出兵荡平天下,犁庭扫穴,王图霸业便成矣。

    “嗯。”

    明光殿内,陈暮执笔写下了最后一条计谋,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图以及针对策略,满意地点点头。

    站在上帝视角去看待问题,果然就是这么爽。

    结合历史与当前局势,再来分析天下大事,便是如此地清晰明朗,以至于可以说有些简单。

    只要按照自己的计策,继续保持着现在的态势,那么夺取天下,便指日可待了。

    陈暮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再看窗外,竟已是暮色。

    原来不知不觉,天早已经暗淡了下来。

    缓缓走出明光殿,三月的春风微冷,吹人神醒。

    陈暮抬起头仰望夜空。

    只见星垂四野,夜幕下点点璀璨繁星明亮,宛如这大争之世,对应着这一个个鲜活灿烂的历史人物,洒下浩瀚余晖照耀人间。

    唯有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明亮的银河,垂落在了陈暮身上,像是舞台上的一束光,独独照亮了他的美。

    陈暮望着照在他身上的月光,一时间愣在原地。

    但片刻后,却又展颜微笑了起来。

    呵。

    就连老天爷,都已经明白谁才是最后的胜利之了吗?

    群雄争霸,繁星满天,好一个大争之世。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好一个乱世江山。

    可是,星星的那一点微末荧光,又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

    历史的先驱者,又怎么能明白后来者的黯然神伤?

    生命是无常的。

    正如这贼老天莫名要将我带来这个乱世一样。

    可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创造出无限的价值吗?

    所以。

    那就让我在这缤纷的乱世之中,创造出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天地吧。

    陈暮看着这漫天繁星,痴痴发呆。

    不知何时。

    他忽然有些想家了。

    那天上,有一轮那么蓝的月亮。

    满天的银河,把光辉静静照在了一名思乡的游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