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种刺

闲听落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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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条街上的红楼,你最喜欢哪一家?”宁远转了话题。

    “都喜欢。”杨舅爷顿时笑的粉红梦幻,目光落在阿萝身上,就痴呆了,阿萝瞟了宁远一眼,往旁边躲了一步,又躲了一步。

    “常去哪一家?”宁远接着问。

    “头一回上楼。”杨舅爷倒实诚,“都是去东城根。”

    周六噗一声笑喷了,“东城根?那地方……”

    东城根集中了京城最烂最便宜的私窠窝子。

    “你好歹也是晋王的亲娘舅,去东城根,晋王的脸往哪儿搁?以后想女人了,来找我,找墨七也行。”

    宁远点着墨七,墨七赶紧点头,阿萝吓的脸色煞白,柳漫奇怪而困惑的斜着阿萝。

    “你今年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有个媳妇……”宁远拖长了声音,周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跺脚。“杨家就你一根独苗,传宗接代是大事。”

    “呸!”周六捧着肚子跌坐在旁边椅子上,一只脚还在跺,“远哥,我就喜欢你这么说话,传宗接代是大事!”周六学着宁远一本正经的语气,“这个傻蛋怎么听得懂?来来来,我替你说,杨舅爷,我跟你说,你得赶紧娶个媳妇,娶个媳妇回来,你想什么时候干一场,拉过去就能干,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一分钱都不用给!”

    杨舅爷一脸苦相,“我是想,也跟王爷说过,王爷说人不好挑,说我姐姐说了,得有家世,不好挑。”

    “有家世!东城根的家世?”周六话没说完,就想起宁远那句,宫里除了姑母,就数杨嫔最尊贵,又是一阵苍蝇哽在喉咙的感觉,就这么一堆恶臭烂泥,除了姑母,就是她了!那是不是除了大爷四爷,就是他那个外甥了?

    一念至此,周六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堆苍蝇一般,又恶心又难受。

    “你积点口德。”墨七和晋王有几面之交,见周六这话说的实在太难听,忍不住发声,“你家是皇子外家,他家也是皇子外家,照理说,你家跟他家,有什么分别?”

    “你!”周六一下子窜起来,怒目墨七,苏子岚急忙冲上去挡在两人中间,“几句玩笑话,为了……他,咱们兄弟倒不开心了,七哥。”

    “坐下。”宁远踢了周六一脚。

    “你看看他是怎么说话的?”周六坐是坐下了,这股气还在。

    “我说错了?”墨七半分不让,他从来没让过他。

    宁远用折扇压住又要暴跳窜起的周六,慢吞吞道:“小六,他真没说错,你们周家是皇子外家,他们杨家也是皇子外家,这话没错。”

    周六被宁远这句话差点噎死过去,可宁远还没完,“他是舅爷,你是表弟,从三位皇子这上头论,你还得尊他一句舅舅呢。”

    墨七噗一声笑的前仰后合,指着杨舅爷,笑的说不出话,“舅……你舅……”

    苏子岚斜着宁远,他这不是挑事么!

    周六气的额头青筋乱跳,偏偏这话是宁远说的,周六一错眼看到半张着嘴,看傻了的杨舅爷,暴跳而起,扬手就甩了杨舅爷四五个漏风大巴掌。

    …………

    清风楼二楼雅间里,一个身形微胖,颇有气势,看起来有几分严肃的中年人,跟在朱大掌柜后面,理了雅间。

    贺宗修站起来,微笑打量着中年人,朱大掌柜急忙介绍:“这就是我们大当家的,爷,这位就是钱掌柜,听说是咱们茂昌商行,钱掌柜推了好几家的约。”

    “有劳钱掌柜。”贺宗修极其客气的寒喧了一句,却没觉得钱掌柜推了好几家的约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贺宗修要见一个商户,招之即来,这是应有之义,他们茂昌行和哪家做生意,就是给哪家脸面!

    “不敢当不敢当!”钱掌柜极其客气恭敬,长揖到底,微微躬着上身,从袖子里摸出个小小匣子,打开,双手送到贺宗修面前,“这是小人的一点小心意,贺爷拿回去给小孩子玩吧。”

    匣子里并排放着一蓝一红两粒莲子大小的红蓝宝石,蓝是宝蓝,红是鸽血,衬着黑丝绒,璀璨夺目。

    “这怎么好……”贺宗修意外的甚至有几分慌,这个见面礼,也太厚重了。

    “不值什么,我们做海货生意的,别的没有,就是不缺这个。”钱掌柜神情憨厚,话说的更实诚,合上匣子推到贺宗修面前,贺宗修半推半就的收了礼物,脸上如同春风拂过,比刚才客气的多了。

    他倒不是为了东西,这位钱掌柜能有这份孝心,这才是他看重的。

    “请坐请坐。”贺宗修居上首坐了,钱掌柜连连长揖拱手,让朱大掌柜坐下,自己陪坐在下首。

    “我们茂昌行,想做点海货生意,不知道钱掌柜有何见教?”贺宗修开口直入正题。

    “不知道大当家的打算怎么做?”

    “别家都是怎么做的?”朱大掌柜接过话,怎么做,他们也不知道啊!

    “要是刚入手,多半是先接些海货转卖,之后,或是包船,或是自己买船,都有。”钱掌柜答的十分含糊。

    贺宗修皱了皱眉头,“汤家是怎么做的?”

    “他家本钱大,头一回接了一整船的货,也是我经的手,第二回,他家就派了掌柜,带了一船丝绸过去,去的时候不太顺当,遇了险,一船丝绸被海水湿了半船,到了南洋,又没赶上出珍珠的好时候,倒是多买了不少香料。”

    “亏了?”朱大掌柜十分惊讶,钱掌柜笑起来,“怎么会,不过少赚点,这一趟……我没经手,听海家老大说,就是这样,也能赚个百十万。”

    “百十万?”朱大掌柜惊呼了一声,贺宗修也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这海货生意就是这样,只要不死能活着回来,就能挣大钱,可海上风险极大,一去不回的,也多的是,提着性命赚钱,利润不厚,谁肯拿命去搏?”

    “那倒也是。”贺宗修随口应了声,“今年有什么好货?”

    贺宗修话音没落,门口传出一声禀报:“钱爷在不在?有要紧的事禀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