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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振旸抬眼随意望过去，眼神蓦然一定，停在了小女人的身上，眸子光泽微烁，闪过一丝惊艳。
不得不说，天生童颜的小女人，很适合这件白裙。
白色的纯洁和棉纱质地的自然，让她就像十七八岁的女中学生一样，气质甜美而无邪，完全看不出是个孩子已经三四岁大的年轻小妈咪。
只有某处挺立的傲人，才证明了她并不是青涩的小孩子。
今夜的临时换装，让她好像变了个人。
平时的她，每次来别墅都是体恤加牛仔，就算在云都看到她的那两次，也不过是最大众的包裙加白衬衣，毫无新意。
今天这一身，让男人大为改观，叹而观止！
果然是做服装设计的，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展现自己的美好。
他呼吸微炽，瞬间克制了下来，为自己短暂的失态感到微微失笑。
半会儿，他目光在小女人身上端详着，又一蹙眉：“这是你们店最好的衣服了？”
锐利的眼光，一看就看出这应该不是当季款。
一个营业员忙说：“霍先生，我们推荐过当季新款，可这位小姐执意自己挑选。”
说话间，又禁不住瞥一眼嘉意，虽然承认这小姐穿上这一件裙子很合适，但还是有些瞧不起她不买当季货的品味。
另一个营业员也是插话，仰起下巴：“看起来这位小姐应该不是经常来我们店吧，现在市内名流都会选择当季款，像以前Tracy小姐陪霍先生来，也都是会拿当季款的。”
“霍先生是很有眼光的人，可以劝劝这位小姐，不如试试我们的当季货。”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奢侈品店的营业员素质还是不错的，两人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可字里行间，却暗含着对嘉意毫不掩饰地轻慢和蔑视。
说他眼光不错，不就是讽刺她没眼光，看上一条过季的裙子吗？
嘉意虽然知道两个营业员对自己一肚子怨气，可现在在某人面前，还是被说得有些尴尬。
霍振旸的目光扫过来，悠悠上下端详着小女人，目光犀利而炽灼，连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嘉意被他看得心慌，见他一派严苛的审视，牵了一牵裙角，手心都出汗了。
霍振旸望向那两个营业员，挑挑眉：“我觉得这件裙子很好。”
目光平移，睨向嘉意，竟抬起手掌，伸了过去。
几人都一愣，尤其嘉意，却也明白男人这举动的意思。
众目睽睽下，她朝着男人走了几步，抬起手，缓缓放在他的手掌里。
他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沙发旁边，眸光幽幽，语气轻呢：“宝贝儿，眼光不错，很合我的心意。”、
又望向那两个营业员：“怎么，你们不觉得吗。”语气透出一丝微凉，暗蕴着说不出的震慑人心的份量。
宝——宝贝？嘉意一口气没接上来。
两个营业员那边噤了声，忙点头哈腰：“觉得，觉得，这位小姐很有品味。”
“是啊，挑贵的，谁都会挑，能挑到最合适的才厉害呢。”
见风转舵的，真是有够快的……
嘉意不禁讶异地抬头看一眼某人，没想到他会还帮自己挽救面子。
霍振旸站起身，掏出西装里的一张钛合金的黑色硬卡，夹在指间，很干脆地递给营业员：
“时间不早了，就这样吧。”
嘉意吁了口气。
营业员刷完卡，将卡恭恭敬敬双手捏住，还给霍振旸：“霍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霍振旸瞥了她一眼：“走吧。”
“就这样穿着直接走吗?”嘉意下意识瞟了一眼身上的白裙，虽然是件简约款的晚礼服，可这样出去也太招摇了吧？
“不然呢？上车以后再换吗？”男人唇边露出一丝好笑，语气不无邪肆。
嘉意脸一热，吸口气，再不敢多说了，跟在男人身后，离开了专柜。
下电梯时，她忍不住，倾身两步，靠近了健如伟松的男人身边：“刚才……谢谢霍先生帮忙。”
他当然她在谢什么，优雅的唇蓦然一勾，浮出来的不是笑，却是冷光：“你丢的是我的脸，我能不帮吗？也许是我没跟你说清楚，跟我出来，麻烦你不要在意价格牌，你这样乡下人进城的举动，让我很失礼。”
要不是这件裙子确实适合他，他才懒得帮她开口，立刻让营业员带她进去换掉了。
好心好意地说个谢谢，反倒被他打击了一通，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喜欢训斥人啊。嘉意吐吐舌，埋头跟在他身后，快到门口时，却又忍不住记起最重要的一件事：“霍先生，这条裙子……”
这小女人尾巴一翘，他似乎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唇边冷意更盛：“放心，用不着你出钱，也不会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那她就放心了。
嘉意轻松了许多，又抓紧机会试探，像个小狗儿似的跟在后面：“那今晚过后，这裙子…霍先生还要收回吗？”
他真是服了这小女人的抠门儿，冷意暂时褪去，莫名好笑：“你穿过的裙子，我收回去什么？”
嘉意万分的欣喜，这裙子虽然是旧款，可也抵得上她好几月的工资呢。
今晚一过，转手买给二手奢侈品店，能换一笔钱，再加上今晚的伴游费——仔仔这一年的学杂费生活费，彻底不用发愁了。
两人走出百货商场，还没上车，霍振旸脚步一驻，转过身，幽眸凝在她头脸上。
嘉意还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几秒后才会意过来：“霍先生，怎么了？”
他蹙眉：“你的发型没问题吗？要不要去沙龙换一下。”
换了衣服鞋子，但她的头发还是没变，仍是在别墅里做事时绑着的简单马尾。
嘉意哦了一声，不以为意，抬起双手将马尾放了下来。
随着橡皮筋的一松，乌黑的海藻秀发垂滑下来，披在了两边，衬得她白玉般的脸颊更加娇嫩纤秀，与白色的小礼裙完美搭配，没有一丝违和感。
仿佛堕入城市夜色中的精灵，让男人幽淡的眸色遽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