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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福的眼珠子在凌若身上转了个圈儿道:“奴才奉主子之命,来送送娘子,另外主子说了,娘子既已被废为庶人,与王府无所干系,那么理所当然属于王府的东西也不该带走,所以还请娘子除下身上一应首饰物件。主子念在曾经相处一场,特许你留下这身衣裳。”他对温如言几人的怒视毫不在意,径直道:“请娘子自己动手吧,莫要让奴才为难。”
温如言正待要与他理论,被凌若一把抓住,冷冷瞪了扬威作福的三福一眼道,“姐姐莫要与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狗奴才多言,没得降低了自己身份。”说罢,当着气急败坏的三福面,将发簪、步摇、手镯等物一一褪下后往他身前一扔,冷冷道:“可以了吗?”
三福气哼哼地捡起一地饰物,小声嘟囔道:“死到临头还在摆主子的架子,等着吧,有你好受的时候。”
尽管他说得极轻,还是被温如言听在耳中,姣好的面容上含了一缕忧意,趁着三福低头捡东西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镂金嵌东珠的镯子褪下塞到凌若手中,尽管不知道别院是什么情况,但身边有些金银傍身总是放心一些。
三福将最后一根簪子捡起后,翻了翻眼皮子绕着凌若看了一圈,确定她身上再没什么值钱东西后方才不耐烦地道:“好了,该走了,这里是雍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呆的地方。”
他这是要亲自看着凌若走,只怕这也是那拉氏交给他的差事之一,凌若转身,在经过瓜尔佳氏身边时,飞快地说了一句什么,旋即便在李卫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待李卫与墨玉也上车后,车夫一挥马鞭,驾车绝尘远去。
从头到尾,凌若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她住了整整两年的雍王府,不需再看什么,因为,她终将要回来……取回一切她应得的东西!
在目送凌若离去后,瓜尔佳氏转身正待离去,三福忽地将她拦下,笑嘻嘻道:“云福晋慢走,我家主子要见您!”
听到这句话,瓜尔佳氏目光骤地一缩,示意温如言先回去,自己则随三福去了含元居,在面对那个正在替灵汐编辫子的温婉女子时,之前嚣张得意的三福一下子变得极为老实,恭恭敬敬地道:“主子,云福晋来了。”
那拉氏淡淡地应了一声,在将最后一缕发丝编好后,方才对拿着小镜子左瞧右照欢喜不已的灵汐温声道:“如何?喜欢吗?”
“喜欢。”灵汐开心地点头,抱着那拉氏的脖子娇声道:“谢谢嫡额娘!”见三福和瓜尔佳氏还等在那里,知道是有事要说,当即她乖巧地欠了欠身道:“灵汐先告退了。”
待灵汐退下后,那拉氏方扶着翡翠地手缓缓走到沉静如水的瓜尔佳氏面前,漫然道:“想不到你还真有胆子来。”
“嫡福晋相召,妾身如何敢不来。”瓜尔佳氏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脖子上一凉,只见那拉氏戴着一套东海青玉护甲的手指在自己脖子上轻轻抚过,尖锐的护甲尖在上面留下一道的红印。
杀机在那拉氏眼中一闪而逝,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去除掉钮祜禄氏的孩子,你却暗中与她勾结,存心背叛于我?!”
“妾身不敢,是嫡福晋先存了置妾身于死地之心,妾身是迫于无奈才这么做。”瓜尔佳氏银牙紧咬,恨声道:“嫡福晋先在妾身身上下毒不说,还骗妾身说有解药,要妾身继续为你卖命,若非徐太医一言点醒,只怕妾身现在还蒙在鼓里!”
那拉氏抚着袖间的花纹,淡然道:“我何曾骗过你,噬心毒确实有解药,只是忘了与你说这解药只可解三天以内的毒,过者……无效!一年之后,中毒者会全身溃烂而死,死相惨不忍睹。”
看到瓜尔佳氏因她的话而无法再保持原有的镇定之色,那拉氏眼底浮起一阵浓重狠厉的快意。
瓜尔佳氏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笑道:“嫡福晋这么肯定一年之后妾身会毒发吗?”
“你以为徐太医可以救得了你吗?”随着这句话,那拉氏一把扼住她的脸颊冷冷道:“瞧瞧你的脸色,白中带青,分明还是中毒之兆,可见即使是太医也对这种毒束手无策,何况现在钮祜禄氏被废,他不会在出现在府中,你又找何人解毒去?!”她咬牙,一字一句道:“没有人可以逃过我的手掌,我等着你一年以后面目全非的样子,一定比现在好看百倍!”
迎着她疯狂的目光,瓜尔佳氏费力地从变形的嘴唇中挤出一句话,“妾身还等着给嫡福晋送终,如何敢死在嫡福晋面前!”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那拉氏并不以为然,她不信天底下有人能解噬心毒,甩开手冷笑道:“还有两个月,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般牙尖嘴利!”
从含元居出来,瓜尔佳氏轻吁一口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低头,只见双手掌心尽皆是冷汗,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那拉氏那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即使自己面上装着再镇定,心里依然忍不住害怕。
在匆匆回到悦锦楼后,瓜尔佳氏唤来从意,命她设法出府一趟,将凌若出事的消息告诉凌柱夫妇,另外再去一趟城西槐树胡同找徐太医,虽然徐太医不能入府,但是他对自己的病情应该心中有数,想要活命,只能靠他了;这个地址还是适才凌若经过她身边时悄悄告诉她的。
唉,想到这里瓜尔佳氏不禁忆起了那个已经被埋葬了冰冷棺木中的孩子,原本她该叫自己一声干娘的,可惜上苍无眼,让她刚出生就失去了性命,凌若……希望她能熬过这一关,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且说马车载着凌若等人一路急驰,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速度慢了下来,墨玉挑帘问正在收紧缰绳的车夫,“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