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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太子妃只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天变了。
她竟然被禁了足,还是承元帝亲自发话的。
在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后,太子妃满心仓皇,同时又不免有些怨怼。大半夜太子突然病发晕倒,又没有人来通知她,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就是为了这点小事,自己竟然被父皇禁了足,如此被当众打脸,以后她还如何在人前立足?!
太子妃大哭了一场,埋怨完身边的下人,又埋怨承元帝太过无情。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承元帝亲自下命,谁敢质疑?!
另一边,直到天亮之际,太子方才苏醒过来。虽胡太医说太子并无大碍,可人没醒,东宫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太子醒来是醒来了,只是人极为虚弱,守在东宫的太医们又前来会诊,说太子需好好静养,放松心情,不得在多思多虑。
下朝后,承元帝又亲自来探望了太子,父子俩只说了几句话,太子因所服汤药中有安眠作用,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承元帝见阮灵儿衣不解带在太子榻前守了一夜,觉得此女还有可取之处,赞了她一句,吩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子。
东宫发生的事,历来都不是小事,从来是万众瞩目。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太子突然病倒的消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王家那边所知更多,太子妃知晓自己被禁足后,便命人回娘家求助了。
王家自然又是一片大乱,王大夫人眼泪都快流干了,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同样是一家人的王家人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落井下石说了许多风凉话。幸好她亲娘昌平公主匆匆赶来,也算让王大夫人找了点主心骨。
“糊涂,你真是糊涂啊!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嫣儿为何被禁足?你以为陛下真是因为太子卧病,嫣儿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职责,才恼怒禁了她的足?我早说了,这件事不要搀和进去,你们为何就是不听?”
昌平公主高坐在首位牙床上,望着女儿的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王大夫人明明年纪一大把了,此时坐在昌平公主面前的月牙凳上,像个小孩子似的手里撕扯着帕子,足以可见此时她的心里有多么仓皇不安,同时脸上也有显而易见的羞愧。
“阿家说这个机会太好,不容放过。若是真能过继个儿子过来,记在嫣儿的名下,以后就算是太子殁了,凭着陛下对太子的看重,也是有一争之力。”
“什么都是那老婆子说,该不会是其他几房撺掇的吧?王琥呢?王琥他是傻子,他就没拦着?”
王大夫人嗫嗫嚅嚅:“夫君也是赞同的。”
昌平公主冷笑着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番,“如今你也长大了,是做祖母的人了,翅膀硬了,什么事都瞒着你娘。既然如此,你何必又找了我来。”
王大夫人即是心急又是心虚,赶忙解释道:“女儿没想瞒着阿娘的,只是想着阿娘最近精神不好,不想让您太过劳累,想事办成了再与您说,到时候也让您高兴高兴,谁知、谁知……”
“谁知竟然成了这副样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害得嫣儿被禁了足。”昌平公主讽刺道。她自然不会相信女儿的说辞,说白了还不是王家人或是女婿撺掇的,想防着她。
“阿娘——”
昌平公主深深叹了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连其中的关窍都没摸清楚,竟然敢莽莽撞撞就让嫣儿去和太子说这种事。你以为过继是件小事?太子如何想,陛下怎么想,你们知道?”
“可外面……”
“哪个外面?什么外面?人云亦云的事,你们也敢相信!就算太子真动了这个心思,这话也轮不到嫣儿去说。嫣儿主动提了,别人会怎么想,陛下会怎么想?人家会想太子如今还没怎么着呢,太子妃就在忙着找后路了,这明摆着就是在咒太子死……你以为陛下在那里就是个摆设,你以为嫣儿那太子妃的位置真是稳如泰山?陛下早就对嫣儿不满,若不是看着本宫的面子,你女儿这太子妃的位置早就坐不稳了……”
“我当初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先等等看,咱们不着急。好嘛,觉得本宫是在害你们王家,竟然瞒着本宫就干下此事。现在知道急了,急有什么用?你以为陛下为何将嫣儿禁足?那不光是迁怒,还是在警告你们王家手不要伸太长!”
听完昌平公主这一番说辞,王大夫人更是惶恐不安。
“那阿娘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您就算不看王家的面子,看在女儿和嫣儿的份上,能不能进宫去求求舅舅……”
“打住!”昌平公主抬手打断王大夫人接下来的话语,“这话不要说了,这忙本宫帮不了,也不能帮。”觉得自己口气太硬了,昌平公主放软了音调,“你也不要急,既然陛下禁了嫣儿的足,就说明此事他已经既往不咎。”
论对承元帝的了解,还无人能出昌平公主其右。
以承元帝的秉性,他打了你,就说明他既往不咎了,最可怕的就是不理你不睬你,那就代表你下场堪忧。
就好比她,承元帝即没有斥她,也没有惩罚她,只是一副淡漠不睬的模样。这种行举让昌平公主心冷,因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亲哥哥就对她生了心结,且她不能解释,也解释不得,只能佯做不知。
想到这里,昌平公主嘴角紧抿,深深的法令纹刻在那里,让她越发显得无情。
“你让王家人最近都老实些,嫣儿只是禁足,待过了这一阵,陛下自然会放她出来。”
“可……”
“别可是了,本宫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昌平公主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像一阵风一样,从王家上空刮过,又卷了出去。
回府的马车上,昌平公主满脸凝重。
经过这一番事情,她也算看出来了,承元帝彻彻底底对太子妃死了心。当年承元帝为何会将王嫣儿赐给太子做正妃,昌平公主非常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才不过短短几年,先是王嫣儿不中用,跟着自己失了圣宠,现如今承元帝连面子都不愿意做了。
她方才对王大夫人所言,承元帝这是在警告王家,其实何尝不是在警告她。
大抵皇兄认为她其实也在中间插了一手,昌平公主真是觉得冤枉,可冤枉也没用,谁让她与王家是这种关系。
昌平公主苦笑不已。
早先她将所有希望都寄予在太子妃身上,如今看来是不成了,还得另谋其他后路。幸好与赵王成王那边的关系一直没断,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既然自己因为当年之事被皇兄猜忌,他们想甩脱她,就没那么容易!
昌平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附在贴身侍女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侍女便推开车外探出头去,马车很快便改道而行。
*
收到太子卧病的消息后,赵王成王等人纷纷进宫探望。
因为太子如今还虚弱,不宜见人,所以他们只是到东宫表示了下关心之意,奉上一些上好的药材便离开了。其实本就是做样子,太子见不见他们无所谓,只要承元帝知道,别人知道就好。只要太子一天不死,他就是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尊大佛,只能尊着敬着。
九娘和楚王也来到东宫探望太子,与赵王成王等人不同,他们见到了太子。
太子如今身体很虚弱,这一次似乎伤了元气,连床榻都下不了。浩然殿中满是刺鼻的药味儿,床榻上的人病得似乎只剩了一口气,一旁服侍的众人也是形容憔悴。
楚王留下和太子说话,九娘则是同阮灵儿去了偏殿。
“灵儿,你没事吧?就算得服侍太子殿下,你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九娘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容憔悴的阮灵儿,蹙着眉道。
阮灵儿强撑着笑了一下,眉宇间仍有忧色:“我没事,只是这两日有些累着了。你放心九娘,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
“那就好,据说太子妃被禁足了?”九娘好奇问道。
阮灵儿点了点头。
九娘噢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两人聊了些其他事情。不多时,楚王便从内殿中出来了,九娘站起来同阮灵儿告别,言道有空便来看她。
两人坐上出宫的马车,九娘好奇的问太子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太子身体如何这件事,一直是个谜。承元帝防得太紧,给太子看诊的太医也个个守口如瓶,早年便有流言传出说太子活不过二十,可太子不光活过了二十,还活了这么久。他在人前人后永远是一副病弱的模样,可经过这么多年,谁也不敢断言他马上就会死,只知道他活不久。
可不久是多久呢?没人知道。
这还是第一次太子病得如此严重,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冒了一个念头——
难道太子真要死了?
楚王看明白了九娘的心思,摇了摇头,道:“太子确实有些不好,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么多年来,巴不得他死的人太多,可皇兄依旧好好的活着。你要知道宫里医术顶尖的太医那么多,各种珍稀药材不吝的用着,哪会如此轻易就死了。”
楚王说得意味深长,九娘了解地点点头。
“那咱们以后怎么办?像赵王他们那样?”
赵王成王这几日十分殷勤,时不时的收罗点好药材送去东宫。人人都知晓他们不过是在装样子,可能装出来样子也是一种本事。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太刻意,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意思就是他们要陪着做样子了?不过九娘也是想尽两份心的,毕竟太子帮了他们太多,虽理智告诉她,太子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可私心她希望好人会有好报。
楚王大抵与她同样纠结,若不然也不会自从知晓太子卧病后,便眉头一直紧锁。
“你也不要多想,顺其自然吧。”
*
这日,楚王进宫探望太子,刚准备出宫,就被承元帝召去了。
两人都不是会闲聊打哈哈的人,且承元帝专断独行惯了,所以很快他就单刀直入道:“太子如今卧病,成日里也没甚打发时间的,朕见东宫里最近愁云密布,也是需要些笑声来改善改善气氛。太子喜爱晟儿,你就让你媳妇多抱着晟儿去给太子看看,说不定他一高兴,这病就好了。”
承元帝说得意味深长,楚王不禁抬起头看过去。
父子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一个眼神清亮,却黑得宛若一团墨也似。一个眼珠浑浊,其间隐隐泛着血丝,却显得意味深长。
楚王垂下头来,答:“是。”
楚王回府之后,犹豫再三,还是将此事告知了九娘。
九娘先是一怔,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悲色,声音有些激动:“他到底想做什么?”
楚王紧紧的抿着唇,劝道:“既然父皇下了命令,你就去吧,先看看情况再说。”
“可……”九娘顿了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楚王叹了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轻声道:“你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让那件事发生。”
次日,宫里便有马车来接九娘了。
九娘听到下面人来报,先是一愣,之后面无表情的让莲枝等人服侍她更衣梳妆,然后命奶娘将小木木抱了过来,给他换了一身出门可以穿的衣裳,让奶娘和小翠准备好木木出门要用的物什,例如尿布小衣裳之类的,便准备带着儿子出门了。
九娘用一件湖绸披风将小木木裹了起来,天气慢慢转凉,今天又是阴天,也免得孩子吹风着了凉。她先抱着儿子坐了软轿到了大门处,之后改换宫里的马车。
今天九娘进宫不光带了小翠,还带了一个奶娘和小灿莲枝。
既然承元帝说让她多带孩子去东宫给太子解闷,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奶娘是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小翠莲枝三人,则是为了看好儿子。
东宫不比其他处,就算九娘知道太子是个好的,可谁知道会不会其他人借机对木木下手,尤其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两辈子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九娘不得不防。
所以九娘给小翠几人的命令就是,看好木木,保持警惕,所有要过嘴的东西一概不要吃。尤其是木木和奶娘,更是重点保护对象。
马车一路通行,很快便到了东宫大门前。
早早就有引路内侍在东宫门前候着了,九娘并不认识他,不过他自报家门乃是紫宸殿里服侍的。
九娘心下了悟,接她入宫的马车是承元帝派来的,引路内侍是紫宸殿服侍的,那么就是代表整件事是承元帝自作多情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自作多情,作为九五之尊,承元帝若是做了何种决定,是没有人敢质疑。而如今九娘只寄望太子不会有那种想法,给他们留有一些可以回转的余地。
九娘真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睁眼睛,梦便醒了。因为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不容多想,一众人被引去了浩然殿。
一路上,那名引路内侍言语含蓄,但话里话外机锋甚多。大抵的意思就是让九娘眼睛放亮一些,不要惹了太子生气,也不要引来太子猜疑,更不要透露此行是承元帝的意思。那阮侧妃不是九娘的好友吗?就当是来访友了。
九娘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那名内侍。
这内侍初始还能面带虚伪的微笑,很快便维持不住了,他刚想用眼神警告九娘,谁知九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扭头便走了。
他心中暗骂一声,快步撵上九娘,一直到快到浩然殿的时候,他方转移了脚步。原来前方不远处还有几名内侍等着他,手里捧着几个锦盒,他过去与人汇合后,便匆匆往浩然殿行去。
他们是奉承元帝的命令,给东宫送药材来的。
九娘冷冷的想,真是好安排,好设计,好一个承元帝!
“王妃……”小翠担忧道。
九娘对她摇了摇头,很快几人便被人迎了进去。
阮灵儿对九娘的突然到访十分惊讶,但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太子病体未愈,她日日守在一旁侍候,虽大小事情都有内侍宫人代劳,并不会让她累着,但成日里看着太子病体虚弱的样子,还是让她既担心又焦虑。尤其整个浩然殿里气氛低迷,更是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九娘的出现对她来说,无疑是一道光。
“怎么今日想到来看我了?”
九娘笑了笑,“其实也不光是来看你的,我家殿下说太子殿下成日里闷着养病,肯定也是非常无聊的,便让我带儿子来探望太子殿下。”她伸出手指,逗逗怀里的儿子,“小木木,咱们去看看太子伯父好不好,你要不要去啊?”
这时候的小孩子,哪里听得懂大人的话,不过小木木也知道阿娘是在和自己玩,咯咯笑着去抓九娘的手指头。
阮灵儿见到如此可爱的婴儿,心都化了,眉宇间的轻愁也淡了不少。
“殿下刚好醒着,我这便领你进去。”
太子正疑惑的问福泰哪里小孩儿的笑声,就见自己侧妃领着楚王妃进来了。看到九娘怀中一脸笑的白嫩小娃儿,太子不禁眼神一亮,脸上也露出一抹温软的笑容来。
福泰将太子撑坐了起来,又在他背后塞了两个松软的靠枕。
“五弟妹你来了,不用行礼,坐。”
九娘对太子福了福身,便在榻前的月牙凳上坐了下来。
“怎么今日把晟儿也带来了?晟儿看样子似乎又吃胖了些。”
九娘答:“襁褓里的孩子见风涨,这臭小子如今越来越沉实了。妾身本是打算来探望阮侧妃,我家殿下说太子殿下您成日里闷着养病,肯定也是非常无聊的,便让我将晟儿也带了来,说是给您解解闷。”
太子失笑:“倒是让五弟惦记孤的身子了,孤并无什么大碍。”
福泰在一旁凑趣问:“殿下,要不要将小皇孙抱来看看,您看他笑得多欢实啊。”
太子眉眼间都是笑,点了点头。
福泰走上前来,对九娘笑了笑,九娘看了他一眼,给儿子理了理衣裳,又摸了摸尿布干湿与否,才将孩子递到他的手中。福泰将孩子接了过去,到了陌生人的怀里,小木木有些不能适应,但还是没哭,只是拿小眼神瞅九娘。
九娘看着儿子望过来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落下来。她强撑起笑来同阮灵儿说话,眼角余光却一直没放松那边。
太子起先是不敢触摸小木木的,他一身的药味,生怕熏到孩子。见小木木并无什么不适之意,才伸手摸了摸孩子白嫩嫩肥嘟嘟的小脸儿。
福泰是个机灵的,知晓太子没有力气抱孩子,便让一旁的小内侍拿来几只靠枕,围在榻沿放着,然后将小木木放在床榻上太子和靠枕之间。
木木已经五个多月大了,可以依靠外物坐起来,他稳稳当当的靠坐在靠枕上,福泰在一旁看护着,也因此就形成了这样一副画面——
太子靠卧在榻上,木木坐在他的身前,福泰又命人找来两个小娃儿玩的小玩具,递给他。因为离了亲娘而显得有些沉闷的木木,顿时又乐呵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玩具,噢噢笑得十分愉快。
福泰无声无息来到九娘的身边,恭敬道:“若不然侧妃娘娘陪着楚王妃去侧殿里坐坐吧,王妃娘娘您放心,奴婢会帮你看好小皇孙的。”
九娘望着他的眼睛,之后移开视线,道:“我将侍女和奶娘留在这里吧,这孩子你别看他这会儿笑得乐呵,哭起来是谁都哄不住的。且福内侍毕竟没照顾过小孩子,留个人也能给您帮把手。”
言毕,她招了招手,小翠和奶娘便上了前来,对福泰恭敬行礼。
“这正好,若是小皇孙哭了或者尿了,咱们这浩然殿里可真没人知道该怎么办。”福泰笑呵呵道。
九娘和阮灵儿去了侧殿,临走时给了小翠一个隐晦的眼神。
……
九娘并没有在侧殿呆太久,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福泰便命人来请她了。
太子因为精力不振已经歇下了,小木木也在奶娘怀里睡着了。
九娘和阮灵儿告辞时,阮灵儿还有些依依不舍。
在这东宫里,除了太子,她几乎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今日和九娘聊了一会儿,她似乎又重回了当初在国子监的时光。
“九娘你若是有空的话,记得来看我。”顿了顿,她似乎意识到这种要求有些无礼,有些赧然道:“若是没空就算了。”
九娘点了点头,“放心,我有空就来看你。”
怎么可能没空呢?没空也得有空。
阮灵儿将九娘一行人送到东宫大门,方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
之后,隔了两日,九娘又来了。
阮灵儿非常高兴,与上次一样,九娘留了木木陪太子,自己则是和阮灵儿去了侧殿说话。
这次在东宫呆了近一个时辰的样子,待九娘等人走后,太子将阮灵儿支走,只留下了福泰一个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与方才笑声连连的太子相比,此时他的脸色格外不好。
做了几十年的太子,哪怕他此时卧病在床,形容枯槁,那浑身的气势也十分慑人。只是太子极少会表现出这样一副样子来,大多的时候他都是温和的。
福泰一愣,垂下头,也不说话。
“怎么?连你也要瞒着孤?”
福泰急道:“殿下,奴婢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福泰知晓瞒不住太子,一咬牙,道:“其实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陛下那边有人来交代奴婢,让奴婢多安排小皇孙与殿下您多处处。”他犹豫地望了太子一眼,劝道:“殿下您不要想多了,其实陛下也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您成日里闷,找个人来给您解闷罢了……”
“多处处……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太子喃喃。
良久,他疲累的挥挥手,阖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