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妄念

沧浪水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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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宋书煜声音里充满诧异,“你不是和他说话挺投缘的,平日里处着对他的恩情欢喜不尽,极力让他开心,怎么现在关系更近了一步,你反倒疏远了。”

    他无法明白怀里这个小丫头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古怪的念头。

    “书煜,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冷血或者倔强?我也知道我应该高兴,突然多了林老那么一个背景深厚、财力雄厚的姥爷做靠山,那绝对是灰姑娘能够变身公主的际遇;可是,我在想,妈是他的小女儿,当年他们全家出国的时候,为什么单独就把她一个人丢到那样荒僻的山旮旯里,让她自生自灭?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虽然我知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妈妈遇到姥爷无论如何都该父女相认,承欢膝下,可是,在妈妈张口说清楚那件隐瞒了我和爸爸十多年的往事、认了林老之前,我无法越过她的态度去面对林老。”

    宋书煜听了她的话,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是在等妈妈发话表态,换句话说,也就是妈如果认了林老,她就也认了;妈如果不认,她就也不认这个亲人。

    当年林青燃独自留在国内的原因,能不能因为骨肉分离的痛苦而消除了隔阂,这是问题的关键。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这丫头果然是特别的。

    搁在普通的女孩子身上,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迫不及待地认了林老这样的大靠山,跟着享福好了,她竟然就这样别扭开了,非得看妈妈的态度。

    也是啊,没有无法调和的矛盾,怎么可能会出现把林青燃一个人丢在国内孤苦伶仃的情况?

    她太敏感,敏感到舍不得妈妈受一丝委屈。

    “红红,你真是一个傻孩子,好了,一切等着妈好起来再说吧,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宋书煜说着把她拢到怀里,安慰地摸摸她的小脸。

    桑红见他也没有逼着她对林老表态,也不再紧张,就顺着他的手劲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闭了眼。

    “红红,你还有多久假期结束?”

    “呜——我算算,”桑红迷迷糊糊的小脑袋一想到假期,就觉得这么闲散地过着,好像过了好久了,就扳着手指算,然后给宋书煜说了期限。

    “估计我接下来要忙碌一段时间。”宋书煜说着有些迟疑,作为一名军人,他明白桑红这天外飞来的假期有多金贵。

    “怎么了?”桑红警觉地瞪了眼。

    “额——我调到了一个新部门,什么都不清楚,明天就要去部队里交接了工作,然后到新部门报到了。”宋书煜说得很含蓄。

    “新部门?哪里?”桑红认真地问。

    宋书煜很平淡地说了新部门,是属于高度机密的单位。

    “你到那里,管什么工作啊?”桑红想到老爸说的宋书煜升迁的事情来。

    “什么都要管,加上是新单位,和原来的部队业务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会很忙碌的,有可能挤不出时间陪你。”

    宋书煜没有说自己的职位,担心吓到她,其实,连他自己也有些云里雾里地犯晕,这样宁谧的夜晚,他不想吓得她双目炯炯。

    下午他去部里领了任命书,看看上边那个匪夷所思的职务,一度他觉得是不是上边的名字印错了,沉稳如他也掩饰不住惊骇。

    他克制着面上的表情,不让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样,谨慎地接受着大家的恭贺,应对得体地应酬,然后接受了程序式的谈话和最简单的四菜一汤的公共食堂招待餐。

    桑红有些匪夷所思地瞪圆了眼珠:“什么都要管,那样高端的保密部门,莫非你升迁做了——”

    宋书煜看着她的表情以为她猜到了,就微微地应了声。

    只听桑红一声惊叫:“难道你调动到那里去做了看大门的警卫队长?”

    宋书煜被她这无厘头的猜测逗笑了:“呵呵,你怎么猜到的?”

    “什么都要管,不是看大门的,难道还是做头儿?想想头儿那军衔,你差的级别也太多了点,历史上的连升三级都没有你升级的快,现在社会哪里还有连升三级的事情,所以,直接排除,就剩下了看大门的警备队不过,你不要气馁,那地方的警备队,听说都是从特种兵里挑出来的精英;正好,等我到特种兵大队去服役之后,努力出类拔萃,你可以以权谋私、名正言顺地把我调过去。”

    桑红说着说着竟然就笑了起来,以权谋私和名正言顺搁在一块,别提多讽刺了。

    宋书煜也不说破,只是陪着她玩笑,顺着她的话说:“好,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以权谋私啊,你的资质不错,到那里锤炼一番,正好到我的手下派上大用场。”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宋书煜听着那丫头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就像是梦呓,就住了声。

    怀里细细的呼吸声渐渐悠远平静,夜色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的一种静谧。

    在她温暖的呼吸缭绕的怀抱里,宋书煜觉得自己的幸福人生突然圆满得让他有些无措,婚姻已经只需要等着她成年领了证就水到渠成了,事业嘛,这么年富力强的年龄,能够承担这样的重任,让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他多少有些胆怯。

    要知道新部门里单是副手就有两位,资格老树大根深,单等着顺级上位,没成想两个人窝里斗,一个不提防,就让他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抢了果果去啦。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年龄和军衔的担任过这个职务,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滋味,他还没有上任就能清晰的感觉到。

    他想到了以前和爷爷的谈话,说等他婚事稳住了,这职务就该动动了,谁知道说动就动,而且动的这一下,堪比地震。

    他下午的时候,借口上卫生间,又想到隔墙有耳,虽然很想给爷爷打个电话,忍了;刚进屋的时候,想给虎着脸让他敬畏的老爸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也忍了。

    他们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来祝贺叮嘱他,估计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吧。

    他知道家人能推他到这一步,绝对是尽力了,而且,这样的位置也不是他们的能力能及的,只能说是时势使然,领导换届,需要新鲜的血液补充上来,他正好就入了人家的法眼。

    抽空是不是和那些可能关注自己的人表示一下谢意?

    他思忖着该怎么做。

    反复思量最终决定安守本分,抓紧时间上任,和前任顺利交接工作,然后就耐心地把新单位的情况了解一下,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副手,不知道眼睛睁得有多大,在寻找他的错处哪!

    能胜任新职位,这才是当务之急,其他的都往后放放再说好了。

    宋书煜抱紧怀里柔若无骨的小身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风再大雨再猛也得睡觉不是?

    林青燃的病情第二天就稳定了,可是谁敢拿话再刺激她啊,她也整理不出给老公女儿坦白往事的头绪,一时间就把林玄玉给晾到那里了。

    林玄玉那点皮外伤,哪里会让他往眼里拾?

    就是巴巴地惦记着女儿林青燃的情况,又不敢冒昧地过去看望,打桑红的手机,她看来看去,愣是没有勇气接听;他又给宋书煜打电话,直接就是勤务兵王小帅接听的,告诉他头儿在开会。

    这林玄玉想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终于到了跟前,竟然一个照面就晕倒了,他急呀,从来都没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急。

    于是想了想,就给林大有打了电话,让他出面去说和这件事。

    林大有不由笑了,劝他安心等等:“你闺女在病房里躺着,又飞不了,急啥子啊这是?”

    “换了你试试?”林玄玉听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由气他。

    “哈哈,我倒想试试,可是我没有女儿让我去熬煎啊?听我的话,慢慢来,要是再等两天还没有动静,我就让擎石去说,毕竟那是他的亲家,好沟通一些。”

    宋大有很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抽空说和说和林家的事情。

    宋擎石听着眉毛梢子就拧得老高,这千里寻亲有了下文,竟然停在这里了,林青燃再和老父亲闹别扭,桑红那么大一个女孩子了,懂事地从中周旋着多好,干嘛让他这样冷脸的人去做这种事情啊。

    不过既然老父亲吩咐了,他就只有遵命的份儿。

    接下来的两天,宋书煜忙得脚不沾地,连给桑红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更不要说回家了。

    桑红忙完了医院忙家里,做了满桌子的菜,等得天色发白,也没有等到宋书煜回家,不由心底有了怨艾,这才想到清晨那人走的时候,给她交代的话,说是这些天会很忙,让她别等他了。

    揉揉有些发晕的头,晚饭都没有心思吃,就跌跌撞撞地冲到卧室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声响,以为是宋书煜,连忙捞起手机,睡意朦胧地接通了。

    桑红听着那有些熟悉的威严的声音,觉得耳膜都有些嗡嗡嗡地幻听,在哪里听过呢?

    瞬间之后,她确定了电话里说话那人的身份,这严酷冷硬的声音轻易就把她的睡意吓跑了,连忙一骨碌爬起,跳到床下端端正正地立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挂了电话,她愣愣地眨眨眼,看看上边陌生的号码——

    啊啊啊——宋书煜的老爸要见自己!

    额——她对这个仅仅见过一面的长辈,心存敬畏,和其他主动向她示好的宋家人相比,宋擎石表现很难接近,见面那一晚,除了和她打了声招呼,压根儿就没有再瞅她一眼,更没有和她说过半句话。

    回想起面对他的时候,连宋书煜都得小心谨慎地说话,她算哪根葱啊!

    她郁闷抓狂地只想暴走,从卧室赤着脚咚咚咚地走到客厅,又咚咚咚地走回卧室,小爪子揉着自己蓬乱的短发,弄不清楚这准公爹叫自己要说什么。

    叙旧?

    纯粹是妄想,那么一个日理万机的人物抽出时间见她,怎么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示威?

    桑红脑子里的警铃大作,难道嫁入豪门的拿钱侮辱人的戏码,轮到她身上竟然是由公爹来扮演黑脸?

    让她放弃做特种兵?如果他真的说了她该怎么回答?

    汗死,胡想什么啊!

    他要是不喜欢自己,阻止他们订婚的能力估计还是有的,没必要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来这么一个小动作。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眼睛不由瞪得滚圆——靠!貌似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啊啊啊,等等等等,约定的时间不是下午吗?

    桑红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唤了,揉揉眼睛,再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她怎么可能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揉揉空得咕咕叫的肚子,跑到窗户边揭开窗帘一看,冬日的太阳带着暖意,绝对不是上午时候有气无力地挂在半天空上的白盘子,她确定真的已经是下午了。

    马上开了衣柜换衣服,看看满柜子这段时间穿习惯了的便装,觉得见他老人家还是穿军装好,抬手把挤到柜子边上的军装取出来,只是摸在手里,她慌乱的心竟然就沉稳了许多。

    果然穿衣服不一样,这对应的感情就会不一样。

    难不成她这段时期情绪唧唧歪歪的不正常,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闹腾的?